“羅姑娘說要沐浴洗澡,讓屬下站遠一些,誰知道她換了丫鬟的衣服偷跑出去,等屬下發現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夜殤解釋著,“至於皇上,屬下奉命在南郡異姓侯府監視多日,除了之前趙旭曾出現過一次,並未見到皇上,所以……屬下也不知道他的消息。”
“也罷,蕭逸若真想避開一個人,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地就被你們找到,你起來吧,此事不怪你。”清塵強迫著自己把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壓下,開口說著。
“多謝公子不怪罪。”夜殤開口說著。
“公子,已經給懷瑾和握瑜傳了信,如果不出任何意外,她們應該能在今日傍晚之前到達軍營。”明日這時候進來,對清塵說著。
“我知道了,夜殤,你繼續去盯著南郡的動向,明日,你去幫我看著羅依依的狀況,有什麼異常,立即來報。”清塵聽了明日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吩咐著。
明日和夜殤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領命而去,轉身離開了清塵的營帳。
整個帳中頓時隻剩下清塵一個人,周圍一片沉寂,初夏的空氣中透著絲絲暑熱的味道,清塵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腦海中想著一些雜亂無章甚至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如果說,趙旭冒充黑衣人幫著羅依依偷兵符隻是一個巧合,那麼今日蕭逸下令異姓侯退兵,就不能用巧合兩個字來形容。
可是蕭逸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如果說郎城和紫藤嶺的戰爭,蕭逸是因為不設防,或者是因為接到消息太晚而錯失了反擊的大好機會,那麼南郡呢?蕭逸如今明明就在南郡,可為什麼反過來幫著天星國?
還是蕭逸已經識破了她的計劃,想要將所有的戰事止於南郡,讓天星國不再有繼續向北推進的機會?
腦海中一直想著這件事情,可是清塵卻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人就站在她的營帳外,看著她明顯不同往日的心緒不寧,和刹那間的愁腸百結,蹙眉千度。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清塵似乎因為連日來的奔波疲累而陷入沉睡,並沒有發現蕭逸手中端著從天星國夥房弄來的熱食,進了清塵的營帳。
看著趴在案幾上熟睡的人兒,蕭逸的眼中湧現出一抹心疼,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上有著不同於常人的堅韌,也知道她身上背著巨大的包袱,如果不能徹底解脫,那麼她就永遠無法自由。
所以,不管是在凝月還是在天星,她都在無盡的鬥爭中輾轉,知道達成自己的目的。
初夏的些微暑熱彌漫在整個帳中,蕭逸隨手從案幾上拿起一本書,為清塵悄悄地扇風,想讓清塵睡的更舒服一些,直到清塵緊鎖的眉心逐漸散開,這才放慢了動作,輕柔地將書放下。
蕭逸看了一眼清塵,最終決定還是沒有叫醒她,而是讓她安然地睡著,自己又端著食物走了出去,動作寂靜無聲,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可是在蕭逸離開之後,帳中的清塵卻緩緩睜開了眼睛,抬起頭,朝著門口看去,似乎還能看見一個隱約的背影。
不由得感歎一聲,心思略顯複雜。
當明日再次回到營帳中的時候,正好是傍晚時分,懷瑾和握瑜從離軍營不遠處的地方趕過來,為羅依依療傷。
懷瑾和握瑜本來就與清塵離得不遠,之前是怕被樓惜玉發現清塵的身份,才會讓她們兩個隱於暗處,如今事從緊急,她也顧不得許多,況且她相信樓惜玉即便知道些什麼,也不會說出去,畢竟天星國是以她的死亡為借口向凝月國發兵。
“公子,太好了,終於又可以跟在你身邊伺候了。”握瑜跟在明日的身後進來,看見清塵,立即激動地說著。
“我這次把你叫過來可不是專門伺候我的,是羅依依。”清塵看見握瑜,便輕笑著說道,“對了,懷瑾呢?”
“懷瑾姐姐已經去羅姑娘的帳中為她診脈了。”握瑜說著,再次開口,“公子,我剛才聽明日護法說,皇上來南郡了……你,還好嗎?”
清塵聽了握瑜的話,有些震驚地看著她,似乎沒想到握瑜會忽然說出這樣一番話。曾幾何時,她的心思竟然也變得如此容易猜透?懷瑾心思細膩也就罷了,就連握瑜這般直率的人也能看得出來?
握瑜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尷尬得低下頭,一副認錯的樣子。
“我沒事,你現在主要的任務是照看好羅依依,不用擔心我,我的事情……沒那麼重要。”清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