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見狀,立即起身離開,給趙雲讓了位置。她看見清塵站在門口,便朝著清塵走過來,開口低喚:“公子。”
“趙老爺情況如何?”清塵問道。
“經過我施針之後,體內鬱積的血脈已經都已經打通,濁氣也已經排除,比之前好了不少,不過趙老爺沉屙病榻日久,想要徹底康複,還得輔以藥物,慢慢調養。”懷瑾將趙老爺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趙老爺沒事就好,恐怕你還得辛苦一陣子,這幾天多跑幾趟守將府,為趙老爺診脈,看看趙老爺的恢複情況。”清塵開口說道。
“就算公子不說我也會做的,畢竟趙老爺現在是我的病人,我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懷瑾點點頭,笑道。
卻在這個時候,趙雲已經給趙老爺換好了衣服,從裏麵走出來,聽見了清塵和懷瑾的話,便拱手說道:
“沐公子宅心仁厚,懷瑾姑娘妙手仁心,讓趙某感激不盡。依趙某看,懷瑾姑娘要伺候沐公子,還要為家父治病,來回客棧與寒舍之間,奔波勞累,很是麻煩。如果二位不嫌棄,不如就在寒舍小住幾日,趙某必定好生招待。”
清塵聽了趙雲的話,不著痕跡地看了懷瑾一眼,而後開口:“若是將軍需要,讓懷瑾住在這裏即可,在下不便叨擾。”
“那怎麼行?大公子吩咐了,出門在外,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公子,更何況,公子如今的身體狀況,我不在身邊怎麼能放心?”懷瑾看懂了清塵的眼色,便立即出言反對。
“沐公子不肯留下,莫非是嫌棄寒舍?趙某見公子衣著華麗,必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嫌棄我等粗人也在情理之中。”趙雲見邀請不成,竟開始用激將法。
“趙將軍言重了,對於領兵殺敵的將軍,在下崇敬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清塵搖搖頭,開口說道,“既然將軍盛情,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此甚好。”趙雲見清塵答應,便如此說著,轉頭吩咐趙叔道,“趙叔,去收拾兩間廂房,請沐公子和懷瑾姑娘住下。”
“是。”趙叔點頭應承,而後對清塵說道,“沐公子,這邊請。”
清塵朝著趙雲拱了拱手,而後帶著懷瑾跟在趙叔的身後,朝著廂房走去。從趙老爺的臥房到客房,並沒有走多久,可見守將府並不是很大,三人很快就到了客房。
“沐公子,稍後會差幾個丫頭過來伺候,若有任何需要,沐公子隻管吩咐便是。”到了客房之後,趙管家才又開口對清塵說著。
“不用了,趙叔,我習慣了懷瑾一個人伺候,更何況,我看府中的丫頭並不多,趙老爺那裏還需要人照看著,趙叔不用顧著我們。”清塵拒絕了趙叔的提議,如此說著。
“是,那麼公子好生歇著,晚膳我會派人送過來。”趙管家說完,便對清塵行了行禮,而後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待趙管家的腳步聲走遠之後,懷瑾這才開口,低語道:“公子,我們這算是得了趙將軍的信任麼?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在守將府住下去。等趙老爺病情好轉,咱們還是得離開。”
“名正言順地進了守將府,還怕沒有機會麼?你今晚想辦法把趙雲留在趙老爺房間裏,我要去一趟趙雲的書房。”清塵吩咐著。
“是,可是公子,萬事小心。”懷瑾知道清塵決定的事情無法更改,便隻得如此叮囑著。
“好了,再婆婆媽媽地,就要變成老姑娘了。”清塵見懷瑾這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模樣,不由得笑道。
“還不都是公子每次一個人出去都驚心動魄?好幾次命懸一線,若是不好好看著你,風樓主不知道該多傷心了。”懷瑾聞言,嘟囔著,眼中閃過一抹沉寂。
懷瑾的心思被清塵看在眼裏,不由得歎息,卻隻能沉默不語。
如今正逢亂世,而這亂世還是因她而起,她又有什麼立場和資格,拋卻凡塵俗世的一切,那麼坦然而且心無芥蒂地與風晞然隱退江湖呢?更何況,如今的她連一個正式的身份都沒有。
她是葉傾城,也是沐清塵。可是,她卻不能是葉傾城,也不能是沐清塵。
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的她就是要摒棄所有的私心雜念,不去想那些現在還無法奢求的事情,畢竟,她如今身在郎城,而郎城,她曾經一力保護的故土,如今卻成了敵國。
拿下郎城,才是她現在最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