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天地趨於黑暗卻還在掙紮著繼續醒著。
黃昏下的森林被日光照得格外詭異,像是隱跡在另一片空間卻投影在當下,形跡似虛似幻,寂靜又荒涼。這樣的場景輕易能招起人心中的鬱悶。現下森林中的一行人就是這種心情。
“總是說壞運氣是接踵而至的,古人說的真是有理,誰能跟本少爺說說這是什麼?”一人忍不住發出呻吟般的問句,眼光飄忽的看向前方樹枝上勾著的一穿著奇異的女子,女子?說是女子可穿著奇異像是男子的服飾,且女子不應當會露臂膀啊;可要說是男子那身材看上去也不像,雖不是玲瓏身材卻也骨骼纖細全然不似男子。沒奈何,倒掛著的,沒法確認。
“少爺,都看了這許久了還沒法定,還是先取下再看看?”一旁的隨從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說到。自發現這樹上的人少爺就一直這樣看著,也不讓取下,說一定要自己辨別出它的性別來。
這一行兩人在森林中已走了有半月的路程了,雖說這山清水秀的挺養眼,可看久了眼也乏了。這不,逮著個不一樣的東西精神頭就上來了。可猜了那麼久還是沒法定下它的性別又讓他們心裏特別挫敗。
“去吧。”紅衣男子有氣無力的揮下手。
青衣男子腳一點輕輕鬆鬆就上了樹,抓住那人躍下,扔地上,再兩人湊上去細瞧。嗯?紅色的短衣,白色的粗布長褲,奇怪的白色帶黑鑲邊的古怪的鞋子,沒外套?頭發怎的披著像個鬼似地?看那臉普普通通,不好歸類。兩人麵麵相覷,還是沒分清···
沒辦法,隻有最簡單又不失文雅的方式了。
兩人齊出手猛的往那人身上拍了幾個穴道然後又躲開在一旁覷著它的反應。沒辦法,他們才十五歲,這人又那麼怪,還是不要太靠近的好,師傅說了,凡事多加小心。
這次兩人沒等多久那人就揉著腦袋醒了。它睜開眼迷惑的看了看四周,眼神楞楞的,似乎沒完全清醒過來。待眼神清明點了瞟見了身前不遠處的兩動作鬼祟的男孩不由得又是一愣:這什麼情形?它記得自己是從山上掉下了,但為何醒來是在這樣一陌生的地方,那兩人穿著奇異,難道?
“你們是誰?”它首先發聲了。
“哈哈,絕對是女的,聲音挺溫柔的。”紅衣男子拍掌笑道。沒辦法,打賭贏了總是心情舒爽啊。
“這裏是沃翼森林,你怎麼來的?怎的這副打扮?”青衣男子興致缺缺的開口問道。畢竟這沃翼森林是有名的不祥之地,進入這裏的人多形多樣,碰到兔子也得小心了,誰知那是什麼來頭。
這倒是問住了那女的。好一會她都沒動靜,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她慢慢抬起了頭,麵色淡然,漠聲道:“我從懷化來,走山路迷路在這了。是你們救了我?”
這反應超出他們想象也是他們意料之中的奇怪。“我們不知道懷化是什麼地方,不過這地方可實在不是什麼好迷路的地兒,既然你醒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青衣男出聲道。誰信她的迷路,這森林是一般人能隨意迷路的嗎?
這次紅衣男沒有異議,也打算早點走路,這林子詭異,人也不正常,早走為妙。
“等等,兩位,還不知道怎麼稱呼,這樣如何報答二位?”女人叫住兩人。
“報答就不必,舉手之勞而已。我等還有事待做,再會。”青衣男講完兩人轉身就走,不再多話。
“···”女子一陣無語,本想敲敲他們的底好讓他們帶自己出去這個鬼地方,卻不想得到這樣利落的回答。有個性!見他們真的往前走了,再瞟瞟四周,都是陌生場景。算了,人再危險也能交流,碰到野獸,那舌頭就隻能用來給它們下酒。她趕緊爬起來跟在兩人的身後。
他們快點,她也快點。他們慢點她也慢點。他們轉過頭來瞪著她,她眨眨眼,一臉平淡。
兩人相互使個眼色,同時轉身對著她,突然粲然一笑。她一愣神,他們立馬撒丫子往前跑了。她怔了怔,回過神來,麵色變了變,馬上跟著跑了過去。
可是,她腿腳不爭氣。才一會,她就失去了他們的身影,方向感頓失。呆了一會,她隻好大概選了個方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森林一片寂靜,林木高大又厚密,怎麼看怎麼陰森。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她心裏的不安感越發的強烈。
就在她精神繃的極緊的時刻,她右邊的林裏忽然傳來一陣聲音,像是樹木被人往兩邊擠壓發出的。野獸?!想到這個可能,她頓時頭皮發麻,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輕輕地轉到旁邊一棵大樹後麵覷著那邊。過了一會,視線一亮,前方出現了一條純銀色的蟒蛇?!天!從沒見過蟒蛇的她汗毛都豎了起來,立時傻了,忘了怎麼反應,呆呆的瞪著它。蟒蛇好奇的看著她,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格外清亮。它再往前湊去,伸出舌頭舔了下她,然後張大了口,露出兩顆長長的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