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的把念抱在懷裏,和千瀧墨零一起往前走去。
因為不能讓念被發現,所以我們一直走的很慢,他們兩個負責沿途的安全。可是我們在冥穴裏走了兩天,都沒有察覺到君崇的氣息,甚至連念也沒感覺到祈祤的氣息。
“寶寶,真的找不到你父君嗎?”
念失望的搖頭,我們在這沒有白日的冥穴已經兩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明明那座塔就在眼前,可走了很久也接近不了。
失望,煩累,各種心情全起,也讓我心底的慌亂越發加劇。
禁塔那邊時不時的會有電閃雷鳴傳來,每一次,我都會感覺無數魂魄的消散。
“明晚就是十五了,不出意外,魔王肯定會衝破封印。”墨零皺起眉,看著遠處的禁塔,如此說道。
我心一緊,手抓疼了念,他悶吭一聲,仰著可愛的腦袋看我,“媽媽,別怕,一定會沒事的。等寶寶見到父君,一定會讓父君罷手的。”
我微微一笑,卻未曾言語,將他緊擁在懷,身子越發的寒冷起來。
“安心,休息一會兒吧!”
千瀧遞過來一壺水,我接過喝了一口,靠在冰冷的山石上,心十分沉重。
“你們待在這裏,我去探查一下。那邊有點騷動。”
“墨零,小心。”
墨零走入黑暗,我拍著念的後背,讓他睡覺,自己也眯眼休息一會兒,畢竟是人身,不眠不休我是去不到君崇身邊的,一定要養精蓄銳。
“砰”的一記聲音,帶動著腳下的土地都在顫抖,我立刻睜開眼睛,千瀧早就進入戒備狀態,看著不遠處掀起的塵埃。
“別出聲。”
離得近了,可以看到那是一個人,一個滿身是血的人,絳紫色的長袍因為血染,泛著奇異的輝煌,一頭黑發鋪散開來,如渲染的墨汁。
一把黑色的鐮刀從空中落下,將那人緊緊鎖在鐮刀峰寒的利刃下,一襲黑金色長袍的男子從遠處走來。月光轉移,漸漸露出兩人的模樣。
我一愣,手心裏全是冷汗。
躺在地上的男人是君崇,而那個逐漸靠近的鬼魅身影是容止。
容止眼神空洞,渾身洋溢著嗜血的殘忍,一步步走進刀刃下的君崇,五指張開,隻要那麼一下,鐮刀的峰寒就會把君崇隔成兩半。
“死。”
“不——”
我慌亂下朝著容止扔出了血焰,血焰在觸及到血的滋味後,火光暴漲,就那麼一個瞬間,我跑到鐮刀下,用手硬生生將那把大鐮刀移開,也顧不得滿手是血,將君崇從底下拉了出來。
“君崇,你怎麼了?君崇!”
君崇咳出一口黑血,慢慢張開眼睛,看到是我,眼底一驚,最後是無奈的疼惜,“你還是出來了。為什麼不聽話?”
“因為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奮鬥。麒麟簪沒斷,你卻騙了我。”
“是呀,我又騙了你,明明說好不騙你的。”君崇無力的看著我,氣息虛弱,他抬起手,露出手心裏的真正麒麟簪,想將它插在我的發間。“麒麟簪這麼美,你戴著最好看。”
“小心。”千瀧擋過容止的攻擊,但容止可是第一羅刹,就算是千瀧也不可能招架太久。
君崇眼睛眯起,從我懷裏起身,“安心,待在這裏,我去解決。”
“君崇,我見到了心心,她說等我們一起去天池山。”我看到君崇的背影一僵,“所以你一定要勝利。”
“會的。”君崇說到做到,“你閉上眼睛,這裏的血腥我不想讓你看到。”
是要殺了容止嗎?
我沒有問,閉上眼,任由陰風吹散,風聲拂耳,打鬥聲不斷響起,刀劍刺入的聲音也異常的清晰,帶動著我的心,不停的跳動。
“安心,結束了。”
千瀧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君崇傲然立於天地之間,死神鐮刀斷裂成兩半,容止仰麵倒在地上,無聲無息。
我沒問容止是不是死了,因為一旦問了,就篤定了結局,好壞都在,抹散不去,還不如不問,留心底一個期望。
期望他依舊很好。
“君崇,謝謝你的成全。”
一滴淚自眼角落下,君崇手持黑淵一緊,大步朝前走去,我抱著念跟了上去,沒再回頭。
風聲傳來,容止的身形逐漸消散,直到與黑暗混為一談。
最終,還是死了。
眼淚流下帶著痛意,一抹滿手是血,這是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