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熾坐在桌邊喝茶,看似漠不關心的樣子,卻等我的傷口包紮好了之後淡淡的說,“今天早上,我得到了衾零的消息。”
“真的?”我一激動,不小心用右手撐了撐床,立刻痛的鑽心蝕骨,齜牙咧嘴,他噗嗤一聲,很沒心沒肺的笑了,倒是嚇綠了鬼醫的連,立刻哆哆嗦嗦的重新給我包紮。
我催促,“你快點說啊?”
“你就不怕是壞消息?”
“不管好壞,對我來說,隻要是他的消息就足夠了。如果是壞消息,我心裏會感到難受,畢竟相識一場,他還是墨零的一半魂魄。如果是好消息,我會很開心,他可以活著,這是他唯一的心願。”
“可你要知道他們之間是沒有共存的,必定是要一個吞噬另外一個變成唯一。”
“我知道。”我低下頭,看著被重新包紮好的右手,輕輕地歎了口氣,又不甘心的咬緊唇瓣。
“或許沒有和衾零相處前,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但那之後我的確迷茫了,但我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帶回墨零!這是我來這裏的目的之一,是一定要完成的。就算心會痛,眼睛會掉淚,也沒有兩全。”
瀲熾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沒有兩全嗎?哼!”他輕聲一哼,盯著手中的茶水,沒有再動一分,直到茶水涼卻,鬼醫和宋姑姑一起齊聲呼喚他,他才有所反應,“怎麼了?”
宋姑姑有些難以開口的說,“瀲熾大人,天色已晚,您看——”
“我知道了。”瀲熾將茶水放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袍,準備離開,“安心,你好好休息。不出意外,明日王就會回宮。”
“那衾零呢?”我急急地追問,“他的事你還沒有說!”
“等王回來你就知道了。”
瀲熾衝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不明所以的皺起眉,總覺得有點心裏不舒服。
結果晚上這麼一鬧,我雖然沒做什麼,但血焰劍威力巨大,讓我體力有些透支,睡得很沉。
恍惚間,我發現自己又來到那顆大的綠樹之下,風聲輕柔,帶動著翠綠色的枝條隨風搖曳。
寶寶安靜的睡在樹中央,包裹她身體的枝條似是一個搖籃,輕微微的動著,風是媽媽柔軟的雙手,輕拍著自己的孩子,嗬護萬分。
“寶寶。”
我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心裏就十分平靜。
“寶寶,我不求任何,隻願一切安好。”
靜靜的坐了不知多久,我起身離去,此時風聲大起,輕微的夾雜著寶寶柔嫩的嗓音,“媽媽,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了,寶寶快出生了呢!”
“寶寶?”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外麵光線大亮,已經是日上三竿。
我摸著肚子,發現那裏竟然凸起了一分,心中一緊,更是一急,掀開了被子。
純白色的裏衣下,是微微凸起的肚子,我伸手掐了掐,那不是幻覺,是真的。
心跳聲砰砰作響,我有些不知所措,呼吸急促,不知道哪裏出了錯,手上的玄靈手鏈完好無損,上次君君塗上去的東西,我摸了摸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水洗沒了,可若會這樣,她早該提醒我的。
越想心頭越有些煩,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讓她們進來之前,自己穿好衣服,所幸這裏的衣服都是寬大的。
“難道是昨天的血?”下床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右手,我一疼,看著上麵的紗布,就想起了昨晚的事,但還是不明白。
“反正我是鬼胎之主的事隻是小範圍的知道,千萬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否則一旦引起關注,會給君崇帶來麻煩的。”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然後快速的整理自己,但心底還是十分不安的。
從那天小蟲子奇怪的表現開始,到君君安排的女子,到血焰劍,到我的血,似乎整件事發展過於緊密,而且一環扣一環,是一路而下十分順暢的,順的有些讓人覺得很不安。
我單手扶額,覺得有些頭疼。
“媽媽,別怕,那是爸爸安排的。”
“寶寶?你醒了?”
“嗯呢!這裏的氣息很濃,所以我醒了,睡的好舒服哦!”
“寶寶你先不要說話,這裏很危險。”
“媽媽的擔憂,寶寶明白。或許媽媽看不到,但寶寶能夠感覺到爸爸的氣息,是他讓血焰劍回媽媽體內的,可以保護媽媽,隻是媽媽為什麼寶寶之前沒有見到過血焰劍呢?”
“那是因為你睡著了哦!”我摸著肚子,扯了個謊,“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