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君崇臉上仍舊掛著微笑說,“不過我也佩服你,你在人間肆意殺人,還不留魂魄,萬一冥王追究起來,你就算是五爺也難以脫得了關係吧?”
君崇另一隻手點著桌麵,一下又一下似是配合著他的語速,“五爺被關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應該不會傻得得罪冥界再次被關。現在的世間不似從前,再關下去五爺想必直接壽終正寢了吧?為了一個吃,斷了自己的前程,五爺應該不會這麼傻。”
饕餮聽了這番話臉色變得古怪,眼神閃爍,遊走不定,最後用手遮住了嘴巴,咳嗽了一聲,道,“這個當然不會,誰會自掘墳墓,所以——”
“所以就動了點手腳,想了一個既能隨意吃人又能瞞過冥界的法子對吧!”
“這、這怎麼可能,尊上多慮了。”
饕餮掐媚笑著,放在腰間的手相互緊握。
我看看他又看看君崇,繼續閉嘴不言。
君崇倒是突然笑出了聲,像是剛才說的都是隨口不算數的,他隨意的擺了擺手,在饕餮沒開口之前繼續往下說道。
“我當然信得過五爺,隻是安心的朋友被鬼車帶走所以有些擔心。今天來也隻是隻會五爺一聲,為了調查鬼車的事,我讓容止化作一縷普通人之魂,替了某個死者的魂魄進了鬼車,想必不久就會有消息,到時候還希望五爺可以出一份力,怎樣?”
君崇說到這裏也不繼續挑破下去,端起梅花陶瓷杯,優雅的品起了茶。
我嘴角微勾,第一次見到君崇框人也可以這樣淡定如春風般自然的,倒是饕餮沒這麼坐得住了,聽到容止混進那些人當中,嚇得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唇瓣也開始細小的哆嗦起來。
但他掙紮過後還是說,“既然是尊上要求的,那用得著我的地方,我自然傾囊相助。”
“就等你這句話。”
君崇微笑,饕餮卻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君崇這個時候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帶著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安心需要休息。五爺,就此告辭了。”
說著君崇就帶著我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我回頭看了眼饕餮,他仍舊坐在椅子裏,卻低下了頭,放在膝蓋上的手非常明顯的顫抖著。
一路出了美味之享,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想起剛才的事,嬉笑著說,“沒想到你框人有模有樣的嘛!你這樣是想讓他自亂陣腳?可是他既然做了,怎麼會因為你一番話就改變了初衷呢?”
“我說過饕餮好吃懶做,本性貪婪,為了吃什麼都願意,若是阻了他吃的歡樂,對他而言就是生不如死。他若是聰明就該知道趨向於哪一方才比較有利。”
“可是我有兩點不明白。第一,假設他真的和他人聯手,他吃人肉,魂魄歸於那人。但那些魂魄還是隨著鬼車進入冥界的,止水也問了說冥界並無異常。你這樣框他是不是有點矛盾?”
“因為人是被殺死後魂魄離體,這和直接剝離身軀是有區別的,前者可以屬於自然死亡,後者就是非法死亡,冥界一旦接收這樣的魂魄必定經過嚴密調查。我進入他店裏地下的時候,發現那些人都是被殺死後剔骨取肉,而後魂魄則自然離體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算是明白了,饕餮想吃肉其實大可以直接吃了,但為了奪過冥界的排查,他用了人類的法子殺人。“那會是誰與他聯手?鬼車出入冥界,該不會是鬼?”
“不排除。”君崇眉頭微微蹙起,“冥界都有嚴格規定,每一部鬼車上必定有鬼差至少一人。不管怎樣先去看看今晚會不會有鬼車再次出現。”
“好。”
我和君崇一路朝著那個地方走去,行至半路我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問題沒問,拉著君崇寬大的手說,“君崇,你說饕餮是你的第二重封印,萬一他以此要挾你怎麼辦?”
“你覺得我像是怕被要挾的鬼?”
君崇伸手寵溺的摸摸我的頭,隻是手還沒落在頭上,一道剛勁的戾氣從後麵挑了過來,打在君崇的手背上,發出跐溜一聲。
君崇幾乎是同時用另一隻手把我攬入懷中,寬大的衣袖將我包圍的緊緊的。
“惡鬼,放開她。”
清脆的嗓音闖入,幽光的路燈下赫然出現一個高挑的纖細身影,“丫頭,快過來。”
“是你?”待看清來人的麵容時,我微微一怔,“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