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雷震天,一場暴雨突然而至,把熱鬧的壽宴弄得措手不及,佳肴珍饈散落一地,侍女仆從忙亂成一堆,一眾賓客成了落湯雞。
深冬驚雷,不祥之兆!
一眾賓客麵露微妙之色,可見壽星公麵沉如水立刻便換了笑臉借機上前逢迎拍馬,直把不祥之兆說成異象乃祥瑞之兆。
靖康候臉色才稍緩,即便心有芥蒂還是吩咐下人收拾場地擺宴室內,攜賢妻與一雙天才兒女再上高堂享八方來賀。
而侯府以北的偏遠荒院。
散發酸臭簡陋的床榻之上,隻蓋著一張古舊薄毯昏迷了半月的少女,終於在悶雷的催促下睜開了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瞳沒有了曾經的呆傻,如刀的冷冽讓周圍氣息越發冷寒。
嘶啞的聲音虛弱得仿佛從肺部中硬擠出來,帶著淩遲般令人窒息的恨意,“淩、嫣、然!”
大堂之中,宴會氣氛已經到了白日化,眾人酒過三巡都帶了幾分薄醉。
林氏帶著一雙兒女也差不多轉了大半圈,最終定在貴婦圈中,享受眾人高捧,笑得合不攏嘴,拉著被誇得不行的天才女兒滿麵春風。
淩嫣然心下不以為意,但臉上還是盡量掛上得體的微笑,隻是依然掩蓋不住眼底的鄙薄和不耐,一雙秋水美眸不時的轉向某處。
能在貴婦圈混的哪一個不是狐狸,自然看出少女的姿態,心下雖有不滿和薄怒,卻也隻能掛著笑臉裝糊塗,“哦~我說嫣然小姐怎麼魂不守舍的呢,原來是……嗬嗬。”
眾人聞言看去,便見靖康候正和一男子交談,男子眉目俊朗線條剛毅,眉飛入鬢,一雙鷹目銳利如刀天生不怒自威,即便此刻麵上沒有平時的冷硬,但周身的氣勢威儀依舊讓想上前巴結的人躊躇不前。
眾人的視線不由又少女麵若桃李含春帶喜的麵上,一同挪揄的笑了起來,互相打趣著讓少女更加嬌羞,粉麵如桃花。
身著綠衫的丫鬟霓裳突然過來,對一眾夫人行了禮便到少女身邊耳語幾句。
少女眼波微動笑容不減,大方得體的對眾人告罪一聲便隨著丫鬟離開。
昏暗的後園之中,暴雨衝刷去空氣中的血腥味,泥濘冰冷的地麵,兩個壯碩的男子壓製著一個極為狼狽的年輕婦人。
見到走來的漂亮少女,兩個男人連忙恭敬行禮,“小姐。”
少女隻是抬了抬手,隨後微微躬身,看著喘息不已頭發散亂的婦人笑道,“嘖嘖嘖,大喜之日的,薛娘如何把自己弄成如此德行,想要糟踐自己也別汙了侯府的門第啊。”
“嫣然小姐,奴婢求求您,救救小姐,小姐她……唔”
回應她的是當胸狠狠一踹,淩嫣然不複之前的溫婉嬌羞,麵目猙獰冷笑道,“什麼小姐,這淩府隻有我淩嫣然一個小姐,我才是靖康候的嫡女,別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有這個千金小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