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遊一直看著如初,眼光不算柔和,也不能說是犀利。宛如一隻正準備進餐的老虎,看著眼前的獵物,遲遲不進。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感覺,說是威脅,又感到是欣賞。說是欣賞,又更像是恐嚇。

如初雙眉微皺,純淨的珍珠眼,如晨起時,山腰的霧氣。迷茫,無助。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安慰,想要去疼惜。

“走吧。”星熬起身,一隻手插在褲袋裏,向書房走去。

如初回過神,跟了上去。

一個蒼老的聲音,如悶鼓般的聲音:“小遊,我們走。”

書房裏。

如初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喝著果汁,柔軟芳馥又或者冰冷僵硬都在這一口果汁裏緩緩融化成靡麗的霧氣。星熬,左腳翹著二郎腿在一邊。那雙桃花眼,像是在琢磨著,又像是在沉思著。仿若是地獄的幽靈般,身體周圍散發出那種駭人的氣質。

“你是蘇家的女兒。”星熬說著,眼睛要把如初看透了般。

“嗯。”如初低著頭,如木偶娃娃般。說話的聲音很輕,似情人間的嘀咕。

“你,認識那老頭子?”星熬很平淡的說著。這個男的的心理正是好,不過…。

“我不確定。”如初點了點頭,把這麼多財產給我這個外人,不合適吧。

“那就是認識?”與其說是疑問句倒不如說是肯定句,話語裏衝滿了肯定。

“這個問題重要嗎?”如初反問著,眉毛上跳,牙齒咬著下嘴唇。關於這事,如初不想提。都過去怎麼久的事情了,陳芝麻爛穀子了。更何況,那是的我真的很傻很天真呐。

星熬喝著杯子裏的白開水,帶著血瑪瑙戒指的手按了按太陽穴,眼睛閉了起來。

如初很安靜的坐在一邊,誰都不想打破這麵平靜的鏡子。

如初喝完杯裏的果汁,低著頭,本來黑珍珠般的眼睛頓時沒有神色的盯著喝完果汁的杯子,慢悠悠地說著,“我以前在北城住過段日子,有次,你父親受到了追殺,我幫了他,那次,二夫人也在。我提出了剛剛遺囑上的那些無理的要求,當時,純屬是覺得好玩,隨口說說的。想不到,他當真了。”抬起頭,瞬時間,那雙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如天下間所有的星光都落在了裏麵,如月圓月缺,鬥轉星移般變幻莫測,絢美異常。

“遺囑已經公布了,馬上就要開始亂了。”星熬走到如初邊上,撫著如初的發絲。很是輕柔,宛若羽毛般柔順。

如初看到星熬撫摸著自己發絲的手,眼底的柔情如一攤溫水般,把心中所以的冰涼頓時都化作了虛無。如初嚇了一跳,頭又低了下去,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我,我先回去了。”

看著如初跑過去的身影,活像是背後有隻追著狼在追的模樣。

“我有那麼可怕嗎?”星熬扶著頭,看著窗外下著的雨。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小遊,你認識那女的?”。他矮墩墩的身材,胖乎乎的麵孔,紅茶色發亮的額頭下麵,兩條彎彎的眉毛,一雙細長的眼睛,那麵相就像一尊彌勒佛。

“嗯,才認識的。”星遊滿臉的不在乎,一雙參差著窩著。

“不要和我掉啊浪蕩的,你剛剛那樣子,不像是才認識的。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老爺爺那雙犀利而敏銳盯著星遊,仿佛是隻蜘蛛,在織成的網中慢慢爬,爬到自己的獵物前。讓人不由得心理陣陣發毛。

星遊滿不在乎,在這樣的眼神下長大,早就習以為常了。工工整整的做好:“爸,我和她昨天在賭場見過次麵。”

星羅繼續看著星遊,抿了抿嘴:“小遊,你對星熬這個未婚妻有什麼了解嗎?”

星遊笑了笑,撇過頭:“爸,我隻知道,她叫蘇如初。”

星羅站了起來,眼裏極力掩蓋著驚訝:“她就是遺囑裏的蘇家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