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是最鬱悶最壓抑的季節,潮濕的空氣讓人周身無力,懶洋洋地想打瞌睡,可蘇然卻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一點,草原的春天,最是反複無常,白天送給你夏天的太陽,夜間卻給你帶來了冬天的刺骨寒風。
夜色慢慢降臨,沒時間感慨夜色的美麗,蘇然看了一眼盔甲上的白霜,打了一個手勢,上百號人便如餓狼般提著刀衝了出去,一身輕甲的李二手持一柄青色細劍,衝在最前麵,轉瞬間便劃破了一名蠻子的喉嚨。
四濺的鮮血激起了將士們的野性,上百匹餓狼向著瘦弱的羊群撲了過去,令眾人錯愕的是,羊群並沒有潰散,反而嗷嗷叫著朝著狼撲了過來,一名赤甲將士一個照麵就將一名蠻子砍翻在地,剛想繼續向前衝,腿部卻傳來鑽心的疼痛,低頭一看,隻見那名瘦弱的小蠻子竟然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腿,眼中凶芒畢露。
將士就是田七,想到了蠻子生吃活人的傳說,感到有些惡心反胃,想也不想,一刀便照著那蠻人頭顱斬了下去。
蠻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卻全比想象中頑強,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你一起的樣子,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深仇大恨,不過他們的反抗顯得那般徒勞,他們總共才五十幾個人,而且戰力低下,軍事素質極低,而赤甲軍這邊,蘇然憑借著修行者對天地元氣的感知,四處支援著有危險的士兵。
蘇然一個掠身,如同一隻輕靈的燕子般撲入了戰局,眼前這群蠻族士兵,姑且說是士兵吧,就數眼前這人最為高大強壯,手中也有個像樣的武器,一柄一人多高的大斧。
蘇然一個低身,躲過那蠻人的一個橫劈,感受著頭頂呼嘯的狂風,手中長刀簡單的一劃,頓時便在那蠻人身上留下了一大道血口,蠻人怪叫一聲,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兩隻大手直接向著蘇然抱了過來,這當然不可能是什麼友好的擁抱,感受著那雙臂膀帶起的呼呼風聲,蘇然也是一驚,這種力量總麼可能是常人該有的,活脫脫又一個野人版謝靈運啊。
蘇然說著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蠻人撲了個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蘇然自其背後出現,又是補了一腳,蠻人終究是再也無法保持平衡,這時,在一旁遊走的幾個士兵抓住機會撲了上去。
戰鬥在一盞茶的時間就結束了,總的來說,赤甲營這邊隻有幾個人受了一點輕傷,算得上是一場大捷,可卻沒有任何值得自誇的地方,蘇然看著滿地枯瘦的屍體,感到有些惘然,突然有些後怕,看著抓住的那五個俘虜,問道:“你們真的是蠻族?”
“你們才是凶殘的野蠻人,我們是天可汗的子民,天可汗不會饒恕你們的。”
李二走上前來,歎了口氣道:“你瞎擔心什麼,蠻族的首領號稱天可汗,是蠻族無疑。”
“不是,隻是不知道,殺了這麼多人,有什麼意義。”
李二不耐煩的說道:“意義,嗬嗬,難道真的要讓這些人殺了我們的百姓,搶了我們的糧食才有意義,你那榆木腦袋裏究竟裝的什麼?”
“二哥,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蘇然望著地麵潑墨般的血跡,感到有些惡心,吩咐道:“把屍體都燒了吧。”心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們是無惡不作的野蠻人,自己這麼做沒什麼錯,可自己並沒有看到他們殺人,看到他們作惡呀,二哥說的也是,等看到了再來處理,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