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看著身前這名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心中默默地點了點頭,無論心中眼中都滿是讚許,在他眼中,甚至在整個劍閣數千名弟子眼中,李天歌無論劍道還是境界,在這個年齡都近乎完美,甚至遠超一些老輩強者。
然而,這個時代還有一個人,他叫工千羽,玄龍榜第一,一杆鐵槍,壓得一個時代的青年俊傑抬不起頭。
中年男子緩聲說道:“不過幸好,他也快死了。”
沒有說他是誰,李天歌自然明白,皺著眉頭道:“他怎麼了。”
中年男子笑道:“到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或許他自始至終也沒有想到,他守護了這麼長時間的那個人,會是他的催命符。”
李天歌何等聰慧,一下子便把事情原委猜了個七七八八,心中大怒,又是一口逆血噴出,喝道:“卑鄙!”
竟是馬上起身,提著長劍便要下山。
中年男子神情一凜,大袖一揮,一股強大的陣意自房頂,自香爐前,自桌角下,自四麵八方而來。
李天歌怒目圓睜,長劍出鞘,猶如滔滔黃河自天而降,一劍斬下,竟是將那陣意生生抵消,中年男子看著這一劍,心中滿是讚歎,就是連他都沒有想到,李天歌這一戰雖是敗了,劍道上的路卻走得更遠了。
作為劍閣最強者,誰也不知道這位劍閣閣主達到了什麼境界,隻見他右手虛握,呈握劍之姿,便有無窮劍意散發出來。
李天歌又是吐了一口血,眼中自有精光射出,怒道:“師傅,我必須要去。”
看著李天歌身上那股越來越強的劍勢,閣主皺了皺眉,饒是他也沒想到李天歌會為了他的對手做到這種地步,身為李天歌的師傅,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父子,卻勝似父子,所以他知道李天歌的想法,感覺有些天真幼稚,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突然一頓,連帶著陣法的力量都跟著一滯,李天歌抓住機會化作一道虛影衝了出去,或許是年輕時那個同樣天真幼稚的自己,突然一笑,自語道:“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熱血,我真的老了麼?嗬嗬,去吧,把這個死氣沉沉的世界,攪個天翻地覆!”
年輕人自當有熱血,而且血確實是熱的,正如身上剛剛沾染的這些,工千羽低頭望著地麵,沒有理會胸前溢血的傷口,沒有理會四麵八方連綿無盡的敵人。
大秦黑甲重騎橫掃天下,今日卻在這裏被迫停下了腳步,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無限的敬意,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眠不休大戰一天一夜,已然被無數強者擊成重傷,已然疲憊不堪,已然身形飄搖,已經隨時都可能倒下,但是,身前倒下的無數屍體卻讓他們不得不停下腳步。
他們還未戰,心便已經累了,換句話說,他們已被殺到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