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源見過太子殿下。”傅靖源看到從大堂外走進來的離夙,當即從位子上起身,向著離夙行禮。
雖說他算得離夙的小舅子,但是君臣之禮不可廢,所以饒是與傅流音關係再好,傅靖源還是得向離夙行禮。
“龍肅營沒事了?”離夙看著似乎很是悠閑,可以和傅流音談笑風生的傅靖源,心底就冒出來一股酸意。
龍肅營的統領雖說是武官,但是也隻負責一個龍肅營,算不得正經的朝臣,不參與朝事,自然也不用上朝,比起這當今太子而言,確實不要太空閑。
“……”傅靖源臉色一僵,抬起眼皮子,看著一臉不悅的離夙,以為他是不滿自己玩忽職守,故而很是嚴謹地回答道:“將士們提前十天完成訓練項目,所以今日就破例沐休,讓他們放鬆一日。”
“哼。”離夙鼻息冷哼出聲,看不出是什麼態度。
而坐在上位的傅流音,自然熟知那人做這樣的姿態是為何,無奈地白了眼冒著酸氣的某人,上前一步,親手為他解了狐裘,借著身子擋住傅靖源的視線,捏來捏離夙腰間的軟肉,警告著。
被自家娘子警告,離夙雖然不滿,但是還是很享受她的貼身服侍,索性也就放過了傅靖源,收回了臉色, 坐到傅流音的身邊,道:“既是如此,那就多放一天吧,將士們也辛苦了。”
“是。”聽著離夙的話,傅靖源大喜,這樣的賞賜便是對龍肅營的肯定。
“不過,你是龍肅營的統領,這點,且記清了。”離夙端起熱茶,小酌了一口,意味深長地說著。
“靖源明白。”
傅靖源本就與傅家不親,也素來與傅繼清作對,雖然都是些小脾氣,但是也可看出傅靖源的態度,所以極少有人注意到傅繼清的嫡子,這個曾經的紈絝子弟。
至於龍肅營,就算是再如何,也不過是五百人而已,對於手握兵權的離陌曜而言,隻是可看,也並不放在心上。
故而,就算是傅靖源如今光明正大地走進太子府,也不會引起他人的熱切關注,隻當是哥哥看望妹妹罷了。
“雲舒她如何了?”忽得,傅流音看著傅靖源,沉聲問道。
“她……”自從發生戰王那件事後,傅靖源也不願提及傅雲舒,隻是一想到這個妹妹被那樣糟蹋了,心裏還是有些堵塞,也不論究竟這背後是懷著怎樣的心思。
“自從嫁予戰王,她也不曾回過府,聽聞在戰王府內也是守著一畝三分地,連府門都未曾踏出。”
“是嗎。”傅流音目光一沉,語氣淡淡的,“靖源哥哥去看看她吧,畢竟那是你妹妹,女兒家發生這事,心裏也堵得慌,開導開導也好。”
“……”傅靖源閉了閉眼,握緊身側的手,憂傷地垂著眼簾,“若是她潔身自好,也不會如此。”
“靖源哥哥?”
“流音,你不必勸了,她不會想見我的。”傅靖源想起宰相府內的一切,隻覺得涼透了心,非當如此,他也無能為力了。
傅流音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發話。
戰王府。
離陌曜端坐在書房內,看著一如既往的那杯溫熱的清茶,冷然的眸子裏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暖意,端過茶杯,飲了一口,隻覺得寒冷的心肺似乎得到了慰籍。
放下茶杯,剛剛拿起公文,卻發現難以集中心神,公文上密密麻麻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半響,離陌曜歎息一口,凝眸望向那迥異的茶杯,抿了抿削薄的唇瓣,最終還是起身離去。
沒有下人的指引,離陌曜邁著步子,在院子裏散著步,猛然抬頭,竟然發現到了王妃的院子。
“王……”下人看到離陌曜的到來,驚恐地剛要行禮,就被離陌曜製止住了。
腳步輕盈,離陌曜踏入這兩個月來都不曾踏入的院落內,銀裝素裹的院子裏,夾雜著幾朵嫣紅的梅花,在漫天的雪地裏,顯得煞是好看。
隻是還沒來得及欣賞夠這美景的離陌曜耳側突然傳來一聲驚喊。
“來人呐!王妃昏倒了!”
王妃?傅雲舒!
冷峻的麵容一緊,離陌曜當即朝著聲源處閃身而去,發覺院子深處靜謐梅樹下,躺著的一抹淡藍色的身影,而知書則是滿臉驚慌地抱著昏倒的傅雲舒,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