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得,門外闖進來了一個行步匆匆的小廝,那樣的下人服飾分明是來自宰相府。
“大小姐。”小廝恭敬地俯腰。
“何事?”傅雲舒眉頭緊蹙,瞟了一眼下人。
“相爺來信。”
見狀,傅雲舒眸光閃過訝異,父親怎會在此時傳遞消息過來。
斜睨了一眼身側的王掌櫃,後者當即明了,踏步上前,接過小廝從懷中掏出的一封空白的信封。
“大小姐。”王掌櫃雙手遞上信封。
傅雲舒沉默地接過信封,打開,拿出內裏折成三層的信箋,裏麵筆走龍蛇地隻有一句話:應蠻邦人所求。
看完這六個大字,傅雲舒的麵色大變,瞳孔中滿是震驚,下意識地抬眸,看向伊虎,看著那蠻邦人臉上的倨傲,頓時間收斂了神色。
父親怎會知道現在發生了何事?為何要應這些蠻邦人的所求?
傅雲舒想不通,卻也沒有違背傅繼清的意思,本來失去布莊,除了讓自己顏麵盡失,也是無法向傅繼清交代的原因,可如今看來,這是傅繼清的意思,傅雲舒也隻能遵從。
“回去告訴父親,我會遵從。”傅雲舒收起手中的信箋,看著小廝說道。
“是,大小姐。”小廝得到命令便告退了。
收起信箋的傅雲舒,雖然願意遵從傅繼清的意思,可心中還是憤然,堵著一口氣,看了看倉庫,忍了忍,又將目光轉向麵色沉穩的伊虎身上,“布莊可以賠給你,但是不是現在,一個時辰後,王掌櫃自會和你交接。”
“大小姐!”聽到這句話的王掌櫃也不好再裝鴕鳥,直接驚呼了出來。
雖然違約金真的賠不起,可也不至於將這十幾年的布莊就這樣給人了?
“閉嘴!”傅雲舒當即嗬斥著王掌櫃,若非他無用,守不住這一萬匹白布,布莊至於落到這個下場嗎?
“是。”王掌櫃一臉憋屈地垂下腦袋。
伊虎細細地看著傅雲舒,挑了挑濃眉,黝黑的眸子轉了轉,漫不經心地說著,“既是如此,那就給傅小姐一個時辰,希望傅小姐不要做任何不該做的事情。”
聞言,傅雲舒的目光射 出一道寒光,直直地看向伊虎那意味深長的眼睛。
這人?難道他知道父親的意思?
傅雲舒攥緊手中的信箋,緊抿著紅唇,“不勞伊老板費心!”
“嗬……”伊虎嘲諷地輕笑一聲,便也帶著眾人離開了後院。
“大,大小姐。”
聽到聲音,傅雲舒猛然扭頭,充滿煞氣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向臃腫的王掌櫃,在後者滿身冒著冷汗的時候,忽得出手,捏住王掌櫃的咽喉,森然道:“我說過什麼?出了差錯,讓你提頭來見,你沒聽懂嗎?嗯?”
“咳……大,大小姐……饒,饒命……”王掌櫃肥胖的身子被傅雲舒輕而易舉地提起,漲紅的臉上,兩眼翻白,痛苦地求饒著。
“饒命?”傅雲舒冷冷地看著王掌櫃,“你也配?”
“咳……饒,饒命……”
傅雲舒的眼中滿是森然,帶著駭人的煞氣,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讓後者幾乎無法言語地翻白眼眸。
忽得,傅雲舒鬆開了手,厭惡地將王掌櫃那百斤重的肥胖身子甩到了一側,扯過自己錦帕,擦拭著右手,仿佛上麵有不潔之物一般。
“看你為傅家勞命十多年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傅雲舒將手中的錦帕隨意地丟在地上,冷冷地看著趴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空氣的王掌櫃。
“謝,謝大小姐不殺之恩……”王掌櫃抖著身子,極為狼狽地說著。
“昨夜究竟發生何事?”傅雲舒皺緊眉頭,昨夜三更天她還在倉庫內,那時即便是有那些黑衣人在,白布也不曾出現過問題。
難道是黑衣人去而複返?不可能,其中一個都被自己射傷,怎麼還敢再來!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王掌櫃有苦難言,“昨夜小的一夜未睡,護衛們也在此巡邏,沒發現任何人,而且倉庫的鎖皆是好的。”
傅雲舒知道王掌櫃說的話是真的,她沉默地看向倉庫內,半響,抬腳走進了倉庫,反手關上倉庫的房門,從下而上地打量著這堆在一起的一萬匹白布。
忽得,傅雲舒發覺了不對勁的之處。
白布的上層是五顏六色的液體浸染著,底層卻有完好的白布,由此可見,這些液體定然是從上層流下。
若是上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