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蹙了眉頭,傅靖源神態不悅地看著這一再阻攔自己的四人。
“夜一,你們退下。”沐初雪淡淡地不容置疑地說著。
“是。”
傅靖源目光複雜地看著沐初雪,原以為這四人是流音的人,卻沒想到真正的主子竟然是沐初雪,所以這十多年來,她都不曾離開過流音。
“你進來吧。”沐初雪看著傅靖源,沉默了半響,才側開身子開口道。
傅靖源繞開沐初雪直接推門進去。
“孫爺爺,今晚你莫要出房,無論發生什麼事。”沐初雪看著站在院子裏的孫老,慎重地開口。
戰王離陌曜豈是一個知難而退之人,今晚定然會有大事發生。
“是。”
沐初雪進了房,合上房門,便看到從內室猛然踏步而出的傅靖源。
“怎麼回事!”傅靖源眼眶發紅,他緊握著沐初雪削瘦的雙肩,痛苦地呐喊,為何他一進去就會看到曾經那般明媚的女子如同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蒼白無力地躺在床榻上,了無聲息,若非那微弱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生命般。
“不知。”沐初雪斂著眉,看著慌神的傅靖源,“鎮定下來。”
“你讓我怎麼鎮定!”傅靖源嘶吼著,“流音怎會這樣!”
“讓你進來不是讓你發瘋,給我鎮定下來!”沐初雪內息一提,渾厚的內力倏然間震開了,她踏步上前,單手提起傅靖源胸口的交領,壓迫的目光逼視著傅靖源,“是個男人就給我安靜下來,別瞎吵!”
“……”傅靖源失魂落魄地被沐初雪丟在了地上,他呆呆地垂著頭,半響,才恍過神來。
“她究竟怎麼了?”傅靖源壓抑著聲音問道,這樣子的流音讓他突然想起當年那個病弱的小娃娃,難道是當年的病疾仍舊殘留著?
“是錐心。”
“……”猛然間,傅靖源瞪大了眼,瞳孔裏滿是震驚,恐懼和痛苦。
竟然是錐心!流音居然身患錐心之毒!而他卻完全不知道!
一種無法言語的愧疚迎上心頭,這般的他如何能配做傅流音的兄長,就連離夙也知曉的事情,而自己卻被蒙在鼓裏,傻傻不自知。
“昨日解毒後卻嘔血昏迷至此。”沐初雪眉頭緊蹙,她並非神醫,如何能夠知曉連鬼醫莫無情都幾經束手無策的錐心難題。
“怎,怎麼會這樣?”傅靖源喃喃自語著,但凡有些閱曆者,誰人不知錐心無毒可解。
“離夙已經去尋助,你所要做的就是在離夙回來之前,護住音兒。”沐初雪定定地看著傅靖源,一字一句地說道。
聞聲,傅靖源緩緩地抬頭,怔怔地看著沐初雪。
“戰王離陌曜不是善罷甘休之人,今晚是場硬仗。”
“戰王?”傅靖源終是回過神來,他努力地斂住所有的心神,站起身來,聽著沐初雪言語。
“嗯。”沐初雪微微放空目光,她看著傅靖源,“你不便出手,卻得安住他以防帶來朝中之人,至於那些個暗衛,有我在,誰敢擅闖!”
沐初雪的話中分析的絲毫不差,將所有會威脅到傅流音的方麵都考慮透徹。
“好。”傅靖源慎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沒有離夙的命令,他手中的勢力不便露出。
“回去吧,這裏有我,相信離夙會救回音兒。”
傅靖源側首凝視著內室中的傅流音,看著那虛弱的不像話的女子,就這麼仿佛毫無聲息地躺在床榻上,他握緊身側的手,將所有的情緒努力地藏下。
“流音就托付於你了。”
說罷,傅靖源驟然轉身,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停下腳,轉頭,很是鄭重地喊道:“雪姨,謝謝你。”
聽著這樣的話,沐初雪的臉色一僵,回頭,卻發現已然無人存在,她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自然的神色,這些個人,簡直是太過分了,胡亂暴露年齡。
一點都不會考慮女兒家的心思。
而這一邊的離夙連夜趕路,終於上了景雲山,到了淨雲庵內。
“師太。”離夙風塵仆仆,往日淡然的臉上難掩著焦灼,他一路暢通無阻,由小尼姑帶著到了忘憂的禪房。
“太子殿下?”忘憂手持佛塵,看著來人,有些詫異。
“離夙有要事,可否單獨與師太相談?”縱然是慌張,離夙也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傅流音身中錐心之毒之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讓別人知道錐心之毒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