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大堂內。
傅繼清端坐在上位,而傅雲舒則是坐在下位,大堂中站立著幾位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都紛紛低著頭,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上位的那位主子的發話。
“啪!”的一聲,是傅繼清將手中的那一疊賬冊全數丟到地上發出的聲音,令那幾個本就戰戰兢兢的人嚇得身子抖了抖。
“解釋!”傅繼清冷著一張臉,眉頭緊皺,額上的青筋直冒,壓抑的神情極為不悅。
“……”那幾人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不敢吭聲,做那早死的槍頭鳥。
“都啞巴了!”傅繼清看著不吭聲的幾人,無法抑製的怒氣湧上心頭,他狠狠地拍著身側的條幾案麵,震得上方的茶杯一抖,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過半月而已,這幾件鋪子就虧空成這樣,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傅繼清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他目光森冷地看著不敢吭聲的幾人,冷冷道:“如此無用,本相留你們也是浪費糧食!”
“相爺饒命啊!”
“相爺饒命啊!”
“……”那幾人一聽傅繼清這樣陰測測的聲音,嚇得趕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直呼饒命。
在傅繼清的手下辦事數年,自然多少知道傅繼清的做事脾性,此話中的深意絕不是讓他們走人那麼容易,而是要他們的命啊。
不過是尋常百姓,一無錢二無勢,怎麼可能鬥得過權勢滔天的一國宰相。
“饒命?把本相的鋪子虧空成如此,還想要命?”傅繼清微眯著眼眸,裏麵泛著的精光和漠然,看著跪地求饒的幾人就好似看待螻蟻一般。
“相爺饒命啊!並非我等無用,而是這半月來,鋪子裏的東西次次被毀,導致鋪子根本無法開張啊……”其中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人往前爬了幾步,玩命地磕著頭,終是將掩飾的原因說了出來。
“被毀?笑話!本相的產業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如此挑釁,地方官都是擺設的嗎!”傅繼清顯然不相信這人的說辭,冷冷地說道。
“小人說的都是真的!”見傅繼清不相信的態度,那人神情緊張無比,一臉無措的樣子急得滿頭大汗。
“是啊!相爺,小人的鋪子也是如此!”
“小人也是!”
“……”聽著那人的話,其餘幾人俱驚,原以為隻有自己的鋪子發生這樣的狀況,沒想到大家都是一樣。
看著傅繼清那一臉不信任的樣子,幾人也知曉隱瞞不住,便齊齊向前爬了幾步,擦擦額頭的冷汗,急忙喊道。
“……”看著一個兩個三個都這樣哭訴著,傅繼清眉頭皺得更深,目光犀利地打量著那戰戰兢兢的幾人,強勢的壓迫感散發而出。
硬生生地將那群人嚇得屏住呼吸,幾乎是不敢吭聲地軟癱在地上,方才收回了那打量的視線。
“何人所為?”傅繼清收起一些氣勢,沉聲地問道。
“小人不知,那些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夜夜派人把手,卻連個影子都抓不住。”
“城中知州沒有派人?”聽著這些人的彙報,傅繼清眉頭的緊蹙更是不散。
“也是沒法,知州大人們都派了人,可……”許是太過無用,幾人也是麵色赧然,斷斷續續地說不下去。
“廢物!”傅繼清大怒地拍著桌子,怒目而視地看著這群人。
“相爺饒命啊!”
“相爺饒命啊!”
“……”一聽傅繼清的怒火,幾人又趕緊嚇得磕頭求饒。
“父親。”坐在一旁久久不曾吭聲的傅雲舒忽得出聲。
怒火中燒的傅繼清聽到傅雲舒的話,斂著眉側首看向一側的傅雲舒。
“幾人管事為父親辦事多年,也算得勞苦功高,父親就饒過他們這一回吧。”傅雲舒看了眼跪在地上幾人,又將目光落到傅繼清的身上,黃鶯般溫柔的聲音響起,在那幾人聽來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是啊,大小姐饒命啊!相爺饒命啊!”
“饒命啊!”
“……”幾人聽著傅雲舒的求情,仿佛從黑暗中看到曙光般,趕緊磕頭求饒道。
“滾吧。”傅繼清聽著傅雲舒的話,沉默了片刻,最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是是是,小人馬上滾,馬上滾!”
“馬上滾!”
“……”幾人一聽頭還能掛在脖頸上,立馬點頭哈腰地離開大堂,生怕下一秒這個喜怒不知的相爺又會要了他們的命。
“父親。”傅雲舒看著出了大堂的幾人,轉頭看向傅繼清,臉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