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
嗯?這是什麼地方?諾琪扶著頭痛欲裂的腦袋,看著周圍陌生的擺設,努力的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哦,想起來了。昨天,昨天不是那個信誓旦旦要跟自己攜手一生的人與盛天集團總裁千金的訂婚典禮麼?諾琪唇邊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心依然撕裂般的疼痛。六年啊,六年的感情依然抵不過一個地區總代理的職位阿!每個人都勸她不要去,可她不聽。因為她要向他展示,即使沒有他,她依然是那個快樂的猶如天使的女孩,就算他不在身邊,她依然可以笑得比誰都開心。可是她錯了,她低估了自己對他的愛意。當看到他們猶如一對壁人出現在眾賓麵前,九個月前他提出分手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有鋪天蓋地地向她侵襲而來。她拚命的往嘴裏灌酒,從未喝過酒的她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會如此的大,不然的話,她為什麼總是喝不醉呢?醉了的話,就不會如此的痛了吧?可是整整兩瓶白酒進去了,她的心為什麼還是如此的痛呢?難道連老天也不肯可憐她,不肯讓她得到片刻的休息嗎?
也許都知道她與新任經理的關係吧,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在這邊瘋狂虐待自己,竟然沒有一個人趕過來勸兩句。“嗬嗬,也許在他們眼裏,自己隻是一個不值得可憐的棄婦而已吧!”諾琪在心裏自嘲道。看著他與坐在貴賓席上的來賓談笑風生,諾琪突然想起了六年前他們相識的那個學生會競選。那時的他,也像現在一樣,穿著筆挺的西服,談笑間征服了眾評委的心,也將素有中文係第一才女之稱的她輕易斬於馬下。隻不過,那時的他,是一身的白色,而現在,自從進了這個什麼盛天之後,不管什麼時候見到他,他總是這一襲如液一般的黑。從那次競選起,諾琪心裏就深深的埋下了他的名字:李雲飛。對於這個從小到大第一個打敗她的人,諾琪心裏充滿了不服。憑什麼她準備了整整一周自認無懈可擊的稿子輕易就被他的即興發揮所打敗?而打敗她的,竟還是一個來自經濟係的小子,口才好的不象話。經濟係的人,不是隻知道道瓊斯,人民幣,隻擔心今天一美元可以換幾個人民幣的無聊鬼麼?就是因為不服,從那時起,雲飛成了十九年來第一個進駐諾琪心扉的男孩子。
“不要再想了!”諾琪使勁甩了甩頭,痛苦的命令自己。“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他已經是盛天總裁的乘龍快婿了。那個叫梅婷的女孩子真的比自己優秀嗎?還是僅僅因為她有一個太有錢的老爸?錢,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它怎麼會把我的雲飛變成這個樣子?”諾琪痛苦的閉上眼睛。雲飛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讀大學的時候,雲飛家裏很拮據,學費都是靠課餘打工賺來的。他從來沒有跟諾琪說過家裏的事,諾琪隻知道他有一個穿著樸素卻充滿貴族氣質的母親,諾琪在大三的寒假裏曾經見過她。對於其他的情況,諾琪從來沒有問過,因為雲飛的自尊心很強,她怕傷害到他。諾琪的父母是他們所處的那所大學裏的教授,他們都很欣賞這個極有潛質的“準女婿”,曾多次提出資助他讀大學。每一次,雲飛都不著痕跡的婉言拒絕了。他不要不是自己雙手創造出來的財富。他允諾,他會讓諾琪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可是現在,物是人非,那個他,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這九個月裏流的眼淚,大概比過去的二十五年加起來都要多吧!諾琪幽幽的想道。在昨天重新見到他以前,諾琪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光了。那次割腕被搶救過來以後,諾琪看著悲痛欲絕的母親和才幾天工夫就已滿頭白發的父親,還有已在她床前守候了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的淩寒哥哥,她輕輕的向他們發誓,她會徹底把那個男人忘掉,再也不會為那個男人掉一滴眼淚。可是現在,她怎麼可以又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