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全喜也記掛著大姐,當下便拉著楊鳳仙套了車,往那李園村趕去。
不過兩炷香的功夫,兩人便見到了李園村村口那棵大樹,楊全喜便勒了勒馬繩,減慢了速度。
馬車再行進李園村的時候,速度已經由跑變走了。天空中還在濛濛的下著細雨,但村民們還是都勞作在田間地頭。見到從外麵來的馬車,紛紛都直起身子看著。
不少人都不認識楊全喜,便私下裏小聲議論著,不知道是哪家來了貴客。
直到馬車停在了劉家門口,讓有些好奇的村民們都大吃了一驚。
從車上下來兩人,一人穿蓑衣,一人打傘。那穿蓑衣的正是趕馬車的楊全喜,打傘的自然就是坐車的楊鳳仙了。
兩人在劉家門口站定,楊全喜上前去敲門。直到門敲了第五次,才有人不耐煩的嚷嚷著出來開門:“誰啊誰啊?倒黴催的,下雨天不在家睡覺出來閑逛什麼啊!”
那人正是楊全喜和楊鳳仙的大姐夫,劉苗。
楊全喜神色算不上好,隻是略一拱手道:“大姐夫,我乃楊家楊全喜,這位是舍妹楊鳳仙。”
劉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打了個哈哈道:“原來是大弟和妹妹啊,進來吧。”他懶懶散散的伸了個懶腰,那舉著的傘上滑落下一串雨水,悉數落在了楊鳳仙的傘上。
楊鳳仙麵色不愉,就這麼一個大姐夫,一副不重視妻子娘家人的樣子,看樣子大姐過的日子也算不得好。
楊全喜也注意到了劉苗的行為,可他到底城府更深,麵上看不出來什麼,可內心卻是極為惱怒。
但兩人都沒再說什麼,便把馬車牽進了院子裏拴上。
劉苗早在看見他們的時候就先注意到了那輛馬車,他小小的綠豆眼轉了一轉,那張白白胖胖卻長滿了麻子的大臉頓時笑開了花:“喲,這大弟和妹妹是從哪兒發財了?這馬車……可是送來的賀禮?”
楊鳳仙翻了個白眼:“大姐夫莫不是還沒睡醒?這中秋佳節隻有出嫁的閨女往娘家送節禮的道理,哪有娘家給出嫁的閨女送的?”
被楊鳳仙反駁了,劉苗也不甚在意,他隻是試探下能不能要來這馬車,若能要來固然好,若要不來也無所謂,不過他打定了主意讓楊翠菊回頭再和她弟弟妹妹說說,就算要不來,也得給他用用才是。
劉家的院子不大,幾步路就進了堂屋。劉苗進了屋就喊:“翠菊,你弟弟妹妹來了,你自個兒出來伺候著!”說罷便往那主座上一歪,端著水煙吧嗒吧嗒的抽開了。
楊全喜聞著那水煙的味道,微微蹙了眉頭。這水煙可不同於他們桃園村村長抽的那種,劉苗抽的水煙是更有勁兒,也更容易上癮的,而且相對來說價格也更貴一點。
楊全喜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屋子裏的擺設,隻見那最有分量的木桌都起了毛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值錢物件兒。
不多時,就見到一個弱柳扶風般的女子從內室走出來,正是楊全喜和楊鳳仙的大姐,楊翠菊。
可這一見之下,不隻是楊全喜,就連楊鳳仙的眉頭都緊緊地蹙了起來。楊翠菊本就遺傳了李雲比較弱的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