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你終於醒來了!”一絲笑意在心底流淌傳輸。得到的卻不是想象中笨拙但純善的回應。
“難受……吃……我想吃。”意識剛一醒來,感受到的便是無窮無盡的渴求和疼痛。
驚詫過後是了解,現在控製身體的是喪屍晨茉,感受身體上的一切感受的也是它。輕鬆了的晨茉可以理解那種痛苦,進化的時候,恐怕更甚吧!而且意識清醒,卻不能動,不能遵循欲望去尋覓任何事物,不能發泄痛苦,對於心思單純如小孩的它,一切隻能忍受。從外表看來,它依然是在沉睡,顯得那麼平靜。
防護層之外的聲音,晨茉是聽得見的。但是心裏卻是什麼感覺都沒有。沒有人守著也可以,吉姆這樣做,當然也是可以的。無所謂,這就是她的態度。
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身體上,關注喪屍晨茉的進化進程。一邊用靈魂力穿透進化防護層,那是種感覺很強硬的阻礙,外麵的人無法侵入甚至靠近,在裏麵的她也會無法出來。把靈魂絲壓縮地細,質地卻更堅硬。探出防護層,接觸到黑夜的寂靜氣息,有一種涼涼的舒服感覺。
這種超越了視力的感知,每一粒灰塵飄搖的路徑,說話時空氣的震蕩,皮膚上的細碎掉落……這是種奇妙的感覺,比過去更細微。她開始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麼——感受這個世界。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更清晰地感受自己的存在。與萬物共存,一起構成這個世界,融入這裏,不再逃離。
再遠一點,再遠一點,感知更多的地方,靈魂絲斷裂碎成無法細數的億萬片,猶如塵埃。她忽然明白,這樣碎裂的自己,同樣可以去感知,甚至可以去更遠的地方。不用拘泥與與本體的聯係,不用在意絲或者網或者其它的形態,存在,就是一種勝利。無論分割成多麼細微的碎片。隻要是她的靈魂她的力量,就無法逃離。
塵埃,無處不在,無孔不入。這就是她體會到的,另一種靈魂力的運用。如此柔軟,柔弱到所有生靈都可以忽視掉,卻可以在某一瞬間給予你致命的一擊。
啊……布萊恩,好久不見!靈魂塵埃順著呼吸進入英俊的男人體內,“如果珍妮明天還不能動,就留下她吧!”悅耳的男聲說著這個決定。無人反對。
輪椅上的珍妮寧靜的眼睛似乎沒有感受到這句話的殘酷,又仿佛早就已經預知,早就已經接受。
27世紀,如此殘酷的世紀。
晨茉有時候真的無法理解這一切。
說話時帶起的震動,靈魂塵埃不為所動,直接進入腦部區域。
嘴角還留著溫和的笑意,劈啪的細碎響聲,脖子上整顆腦袋碎成很多塊,正常運行的血液在脖頸上找到了出口,迫不及待地噴湧。
運籌帷幄,領導這個白人團體的俊朗男子,以這種“華麗”的方法,死了。
無人知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