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白帝城快馬來報!陛下駕崩了!”
“父親他竟然去了,黃皓,快告訴我,丞相大人呢?父親的梓宮呢?”劉禪身子猛然一抖,嘴裏喃喃低語。
黃皓不敢抬頭,隻是張嘴應道“回殿下,丞相正護著陛下的靈梓往成都而來”。
“丞相到了哪裏?”劉禪急切的問。
“這,奴婢不知”
“好了,你先退下吧,等到丞相距城六十裏的時候,你再來告訴我”劉禪意興闌珊的揮了下手臂,示意黃皓不要跟著他。
黑白相間的院牆,層巒疊嶂的假山翠色,數之不盡的玄色蟠龍柱,這些皇家景色都沒能讓劉禪的腳步停留哪怕半分,偌大的宮殿內,隻有夕陽的餘暉把他的身影拉的好長好長。
“怎麼辦,劉備真的死了,諸葛亮也要回成都了!蜀軍可是大敗呀!本來這一切與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天曉得,我隻想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本分的中國公民而已,可這年頭難道宅在家也有罪?不然自己咋穿越了?穿越就穿越好了,為啥偏偏穿越到劉阿鬥這個富二代的身上。溫侯呂布不見了,美須關雲長走了,就連猛張飛都不辭而別,我的三國夢可是一個英雄並起的年代呀,而不是現在群英凋零的場麵。現在大耳劉玄德駕鶴西去,曹魏、孫吳虎視眈眈,這可如何是好?”劉禪惡狠狠的抽出一柄無鋒寶劍,對著殿內的木頭就是幾下不間斷的狠刺。
“魏滅蜀,司馬篡魏,立國大晉,晉滅吳,阿鬥樂不思蜀!”劉禪的腦子裏突然迸出這麼幾個關鍵詞,前塵往事,他也曾做過帝王夢,夢裏佳麗萬千,另有雄兵百萬,真真是個談笑間胡虜湮滅,回首時倭奴盡屠的熱血景象,但今日夢醒,他卻知道自己已然踏上一條不可回轉的路途,是庸碌一生?亦或是鐵馬兵戈,一統三國?劉禪不明白自己是撞了大運,還是倒了血黴,其實他的願望很簡單,隻是想做一個安享富貴的平庸帝,不需要為軍國大事操心,更不要勞心勞力的搞些陰謀詭計。然而,四十年後魏滅劉蜀之後,他又能魂歸何處?別忘了,他可是劉禪劉阿鬥,那個被後世唾罵千年的爛泥扶不上牆的典型代表。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劉禪搖搖頭,似是要晃去那些不合實際的念頭。
從白帝城到成都,路上要經過無數的驛站官道,打馬行在道上,一襲白衣的諸葛亮麵沉似水,雖說太子禪已經成年,但在他眼中,劉禪雖有小智,卻乏與大謀。
眼下大漢根基大損,先主劉備羞怒之下更是駕鶴西去,由此一來,風雨飄渺的大漢迫切的需要一個睿智的掌舵人,而他,諸葛孔明,作為先帝的托孤大臣,大漢的丞相,他有必要,也有責任引導大漢這條傷痕累累的巨舟駛向最終的港灣。
蜀道難,陰雨連綿的天氣更是讓蜀道難上加難。
平日,從白帝城到成都,快馬奔馳隻需要五個時日,而此番糟糕的天氣卻大大的延緩了諸葛亮的行程。
直到章武三年夏四月,諸葛亮才把劉備的梓宮送還到成都。
聽聞丞相的車隊已經接近了成都,剛剛緩下心思的劉禪就穿上素衣,出城三十裏迎接劉備的靈柩。
一番撕心裂肺的哭嚎之後,劉禪頂著瓢潑的大雨一直護送著靈柩,直到成都城。
依禮製靈柩被安放到了正殿之內。
靈柩落地,哀樂衝天而起。
不得不說,劉備確實是一個很得人心的皇帝,劉禪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當時他作為大漢的皇太子護送著劉備的靈柩趕往成都城。
一路上禁衛在外,內侍在裏,浩浩蕩蕩的人群蜿蜒數裏長,長長的隊伍暮氣沉沉,悲戚衝天,就連隊伍中央的劉禪都被氣氛感動的哭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