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千秋跪在代家祠堂裏,他麵前的是代家現任家主,也就是他的父親——代淩秋。
代淩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跪著也如站著般驕傲的“兒子”,手中的長鞭握了握:“代千秋,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些什麼!”
代千秋抬頭直視著代淩秋,挑了挑眉說:“我做的自然我全部知曉。”
似乎是千秋桀驁不訓的眼神惹怒了代淩秋“啪!”帶著倒鉤的長鞭不留情麵的打在了千秋的肩頭。
殷紅的鮮血帶著塊塊皮肉紛飛開來。
千秋卻連眉都沒皺一下,挑子挑他那英氣卻漂亮的劍眉,笑的毫不在意:“怎麼,這就生氣了?嗬嗬,既然我這樣你都容忍不了,那為何不早早的換個代家少主,換成你最愛的千夏弟弟,也省得我……”聽出了千秋加了重音的弟弟的諷刺,代淩更是怒發衝天!
“啪!”又鞭打在了千秋身上,“啪!”“啪!”“啪!”代淩秋此時像著了魔一般,發狠的打著眼前的千秋,仿佛她不過是一個與他不相幹的人罷了“……外麵的人把你讚為京城四大公子之首……”“啪!……”“……還誇你說什麼……”“啪!”“……溫潤如玉……”“啪!”“……怎麼,一到我眼前就原形畢露了?……”“啪!”一鞭又一鞭,代淩秋著千秋白衣被血水染紅,鐵鏽味泛泛開來。
可她就是死倔,血肉紛飛也不見得讓她有多麼在意,若不是見她臉色實在蒼白,代淩秋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打的代千秋了。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沒停下手中是血鞭。代家世代英豪,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孽種。空有一身傲骨,卻傲的不是地方。
不知多少鞭之後,千秋身上已沒有一塊白衣,就連那完美的臉龐,也被硬生生撕下一塊肉,血跡模糊。襯得她的臉龐一半猶如神抵、一半猶如煉獄爬出的惡鬼。
冷汗濕了她的發絲,一縷一縷的沾在她的耳釁,輕喘著氣:“嗬……我當少主十八年,你是個什麼人,我還不了解麼?……嗬……你愛你的子嗣……嗬……都勝過愛你自己!……嗬……嗬嗬。我有點可笑了是不是?……嗬……其實,我在你眼裏……也不過是個棄子吧。”自嘲抿了抿薄唇,是啊,他是愛他的子嗣勝過他自己,可在他眼裏,她從不是他的子嗣,不是麼,她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棄子罷了。
千秋依舊抬眸望著代淩秋,縱然處境狼狽,縱然飲血玉碎,但風華依舊不改,氣勢依舊尊威!
千秋眯了眯染了些血色的雙眸,就算他不當她是他的子嗣又如何,過去,現在,將來,他的一切,都會是她的,也隻會是她的!
代淩秋望著千秋無言,垂了垂眸,以往那黑得發亮的瞳孔早已沒了那們光彩,早發衰白的發絲也多了幾份蒼老。
顯然,千秋是正確的。
代淩秋不知過了多久,才從嗓子擠出一句話:“代千秋,縱使我就把你當棄子了又如何?你要記住,你代家少主的身份,你如今的高責華麗,你如今橫行的資本,都是我給你的!嗬,既然是我給你的,那麼,很明顯,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明白的,隻要我一句話,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全都將成為水中月鏡中花,化為泡影,從此煙消雲散,不存世間!”
千秋動了動手指,果然,代淩秋根本就沒有思毫顧忌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極重。不過,“哼!”千秋冷哼了一聲,慢慢抬起了右腿。稍有凝固的血液瞬間再次噴湧而出。可是,千秋並不在意。如今的傷,小傷而已。
千秋動了動手指,瞬間極致的痛楚襲來。千秋陰了陰眸。果然,代淩秋根本就沒有思毫顧慮到,他是他的親生“兒子”,下手極重,若換一人,不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絕養不回來。不過,“哼!”幹秋冷笑了一聲,慢慢抬起了右腿。稍有凝固的血液瞬間再次噴湧而出。可是,千秋並不在意,如今的傷,小傷而已。
用手支著膝蓋有些廢力的站起身,祠堂很空曠,其實現在隻有代家曆代祖先的牌位與代淩秋和千秋在此,千秋望著想阻止他起身,卻突然沒有絲毫力氣再走過來的男人,在這一刻,去他的修養,去他的氣質,去他的隱忍,終於,千秋笑了出來。是那種他從來不敢想,更不敢嚐試的笑,笑的張狂,笑的狂忘,卻也笑的蕭涼。
“哈哈哈!”用帶血的手指不在意的抹去眼角的淚,劃出一道血紅的痕跡,映在現在這張臉上,有些詭異的美感。
望著滿是傷痕的手指,慢慢的握成了拳。千秋此時恨不得一拳砸死眼前的混蛋!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嗬!他隱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不再是那副虛偽的模樣了!
“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麼感覺混身無力,氣血逆流,而且頭昏眼花?”用他從不曾用過的輕挑的語言說著讓代淩秋現在震驚的話。
望著眼前的浴血少年,代淩秋第一次生出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