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有毒,我是3歲的時候知道的.
那天我叫了一聲一起玩耍的夥伴的名字,她沒有來得及呼叫一聲,便從雲間墮了下去.我呆立著,看著其他的孩子哭泣著四三奔逃.
被我叫出名字的人都會死掉,我的惡名便這樣向四野傳播.彩雲城所有的人都躲避我如瘟疫,他們不敢把他們的名字告訴我.我和母親開始被彩雲城孤立,疏遠.沒有人敢造訪我們家.3歲時,我知道了孤獨的滋味.
但我還有母親,我和母親相依為命,躲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裏.我沒有父親,自出生起,我就沒有見過他.但我知道,父親在母親的心裏.
6歲那年,居然有人到我家來了.他問守在柴房門口的我:你是誰家的女兒?突然見到一個肯來我家的人,我興奮的無法左右自己,脫口說出了母親的名字.母親沒發出一點聲音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她和曾經被我叫過名字的人一樣,從彩雲間落下去了.
母親墮落的身體上飄落下了一方手帕,上麵是母親用血染的絲線繡的兩個字:炎洛.
我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我想它對母親一定很重要,或許那是一個名字,這是母親唯一給我留下的東西.終於有一天,城主給我拿來了一碗藥,我沒有猶豫就喝下去,從此我沒有聲音.
彩雲城在天堂之下,人世之上,聳立雲間.這是美麗的國度,沒有紛爭和憂煩.我奉城主的命令守護著彩雲城的一座茶園.它在彩雲城偏僻的一地.
我是孤獨的,沒有人肯跟我說話.他們怕我,即使我已經沒有了聲音,恐懼在他們心理卻成為了一種習慣,而疏遠也成為了習慣的結果.於是,與我相伴的隻有茶樹和幼犬阿西,我幾乎忘記了世界上還有語言.
阿西是一隻灰色毛坯的犬,它總愛用腦袋磨撐我的衣襟.我在茶園的偏靜角落找到了它,在心中叫他阿西.它懂我的內心喜怒.我會用目光訴說我的哀愁.直到....他出現了!
當我第三次遇見他時,他開始對我說話了.他說:你要很好的活下去,彩雲城的命運會掌握在你的受禮.
我用目光告訴他我不相信,他繼續說:相信我,我是巫師,可以看到未來.
我依舊孤單地在茶園裏行走,種茶,采茶,製茶.我發現我製出的茶會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隻是這麼好的茶卻沒人敢喝.
我再一次遇見巫師時,他在熬藥,他沒有看我,卻從鍋裏倒出了一碗藥,對我說:送給你一碗藥吧.
我疑惑的望他.
他說:不要問為什麼,喝下去吧,它,可以改變你的命運.
我不害怕,這世界上沒有可以讓我害怕的東西,包括死亡,哪怕是毒藥,我也會喝下去,因為這麼多年來,我的生命和死亡一樣.
我喝下它便離開了.
第二天,我看到了成片的碧綠茶林時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驚歎,我木然發現,我居然發出了聲音.我恢複的聲音的事,彩雲城沒有人知道.也許是為了酬謝那個所謂的巫師,也許是為了向第一個肯和我說話的人表示親近,我端了一碗自己製的茶給了巫師,他毫不猶豫喝了下去,記得那時我很開心.
那年我16歲.
彩雲城還有一個美麗的女人因為滿了16歲,她是城主的女兒姬瀾.在我孤獨地守著我16歲的青春時,16歲的姬瀾卻將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