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家昌弟許久沒嚐過酒滋味了,提到酒馬上樂了。”劉家文說。
“那就別耽擱了了,早點上街順便找到大叔,跟他說言語一聲。”劉家昌說。
“也好,劉九你陪家昌弟先去找大叔,我先去和楊老板商量租船的事,你要照顧好家昌弟,別讓他走丟了。”劉家文吩咐劉九。
“放心吧!大哥。”劉九說。
劉家昌聽到允許他出門,心中喜不自勝,迫不急待起身去開門。他心想隻要出了門,街上人多,比在房內安全得多。
當劉家昌的手剛觸及門栓,還沒用力去拉,忽然眼前閃過一道暗影,一件厚重的棉袍蒙在劉家昌的頭上,沒容他明白怎麼回事,已經被結結實實按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上。
事先沒一點預兆,劉九也沒想到。當劉家昌轉身的一刹那,劉家文迅速抄起床頭棉袍兜頭蒙住劉家昌,劉九瞬間明白過來,順勢上前用臂彎勒住劉家昌的脖子,用力按在地上,劉家文死死壓在住劉家昌的腿,不讓他掙紮。
劉家昌像被扔上河岸的一條魚,雙腳踢騰幾下由強漸弱,慢慢微軟無力,一動不動。
劉九不放心用力在劉家昌臉上掐幾下,見他沒反應,這才鬆開勒他的胳膊。
劉九劉家文倆如釋重負,相視而笑,之後合力將軟如棉胎的劉家昌抱上床用被子蓋嚴實了,見無異樣,拉開門,又反身關上門,出了客棧。
毛朋一直注意包間動靜,見劉家昌的兩個哥哥出來了,劉家昌沒出來,心中暗叫不好。看著劉家文和劉九走出客棧大門,連忙推開包間房門,走了進去。
室內陳設簡單,三張床和幾張桌椅。可是劉家昌不在房內,見到床上被子中睡一個人,毛朋掀開一看,見劉家昌像是睡著了,顧不上許多,背起他就走。剛出房門與進來的一個人撞在一起,是先出去的楊明亮。
“怎麼了,你是誰?”楊明亮看到有人從房裏出來,背著劉家文的堂弟,不知發生什麼事,伸手攔住毛朋。
“快,他暈了。”毛朋焦慮的說。
“他的堂哥呢?”楊明亮問。
“去請郎中了。”毛朋邊回答邊往外走。
“去請郎中你別背人走呀,你是誰?”楊明亮覺得事有蹊巧。
“怕耽擱久了有危險,我是這孩子小叔,等會他堂哥回來就說讓小叔背去街西胡郎中家了。”毛朋順著楊明亮的話說,腳下不忘用力。
楊明亮撓撓腦殼滿眼狐疑地看著毛朋向西一路小跑。
毛朋出了客棧拐過牆角,朝著劉家文倆兄弟相反方向撒腿猛跑,他顧不上取回放在通鋪間的木匠工具。剛跑過十字街心,劉家昌掙脫毛朋的胳膊,輕聲叫他:“毛朋叔,放我下來。”
毛朋驚愕之餘繼爾大喜喜,將劉家昌放下地。
劉家昌用力深呼幾口氣說:“剛才如果不憋氣裝死,已經讓他們勒死了。”
“他倆是誰?”毛朋問。
“兩個堂哥。”
“你堂哥害你?”毛朋不敢相信的問。
“我也不知道,到現在也沒弄清為什麼事。”劉家昌噙著眼淚說。
“快走,離開這裏,不能久留。”毛朋急促的說。
毛朋和家昌想從十字大街鑽進小巷,恰在此時有一輛人力黃包車經過,毛朋攔住了,倆個人坐上黃包車往城外跑。
路麵積雪約半尺,車夫是位大爺,相當吃力,何況車上坐著兩個成年人。再者桃源縣的這些力車是從上海南京等大城市淘汰了的,流落到小縣城修修補補用來拉客。平時在平坦街道跑著還行,如今出城的路難行,遇有上坡隻好下來推,這樣磨磨蹭蹭還不如自己跑更快。可是劉家昌腿腳不好,跑不運,等意識有人追來,再要躲藏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