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去對質呀!”房向東說。
“憑什麼?”劉九拍案而起,他說:“你侄子輸錢被扣作人質,你這個做叔叔的舍不得拿錢贖人,卻要賴在我大哥頭上,你講不講道理?”
“不許在劉家拿人。”劉少舟也挺胸而起。
“不許隨便拿人”劉家文的母親說。
劉姓族人議論紛紛,同是表明不許帶走劉家文的態度。院外兩名警察聽到院內爭吵,端起槍,“嘩啦”拉栓,推彈上膛。
劉九抄起腳邊的凳子。
“房所長,帶人你要有證據,僅憑一粒骰子不能說服族人。”劉少堂神情凜然的說。
“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房向東喝退兩名警察,改換笑臉對劉少堂:“劉老爺,您別誤會,我不是抓人,隻是隨我回所裏協助調查。”
“這事恕我幫不了你。”劉少堂權衡利弊思忖再三,覺得劉家文不能從自家院裏被帶走。
房向東進退維艱,心知不能硬來。
倪瑞軒初時不解老爺為何幫劉家文,之後明白老爺用心,敬佩不已,他當即挺身站出來說:“房所長,我代兄隨你去協助調查,但時無憑無據從圩子裏帶人走,實在是不妥。”倪瑞軒大膽站出來說話,並替兄長解圍,博得劉姓族人暗暗豎大拇指。
“哈哈,諸位誤會了,我此番不是拿人,而是請當事人前往協查。”房向東當即換上笑臉說。
“哦,既然是誤會,大家請坐,繼續喝酒。”劉少堂說。
“來來,房所長請。”倪瑞軒客氣地說。
劉少舟劉家文也換上笑臉。
“謝謝劉老爺!謝謝諸位!酒就不喝了。今天是公事,既然劉老爺有言在先,我聽劉老爺的。至於劉家文,請明天到裏所走一趟,我在所裏等候。”房向東說完,抱拳行禮,與劉少堂告別。
倪瑞軒和劉少堂送房向東出圩子。
劉菊妹心生疑問:“昨夜狐群出沒與劉家文有關?”
晚上,劉少堂和倪瑞軒在會客室麵對麵坐著,茶幾上擺一副棋子。
吳媽給老爺和新姑爺沏了一杯新茶,老爺吩咐她不要讓外人進來。
劉菊妹自生母去逝後,感情上與盈月拉近許多。倆人在門樓廳堂說著女人之間的話,她們知道老爺叫瑞軒進廳裏是有事商量。
劉少堂從睡房拿出一個黑色油布包裹,當著倪瑞軒的麵打開。
“這支槍你帶在身上!花三百大洋在南京城防旅長手裏買的,最新的比利時造,叫勃朗寧。”
倪瑞軒被這支造型精美的手槍吸引了,槍身泛著幽幽藍光,他伸手抓在手裏,歡喜不已。
“明早下河灘我教你使用。”劉少堂說。
“多謝爸爸。”倪瑞軒把玩著手槍,眼睛發光。
“買這支槍差點把命丟了,你要小心帶在身邊,用它保護自已。”劉少堂說。
“怎麼回事?”倪瑞軒放下槍問。
“城防旅長賣槍後派人槍殺買主,既吞了銀子又收回槍。他跟手下說槍被盜,聽說這支槍在不少人手上轉過,所有買主沒來得及試一槍就送了命,槍被繳回,再尋買主,騙取不少大洋。那天我付錢得槍後,趁旅長沒出怡春堂,我從後門溜走了,事前我已經聽過這支槍的故事。其中也多得董富幫忙,如不然也不會順利脫身,你該叫他董叔叔,你將來有機會去南京謝他。”
倪瑞軒聽劉少堂說完槍的來曆,眼直勾勾的,甚至不知這槍是吉凶?
“董富叔叔?”倪瑞軒自語。
“是的。外號叫董大嘴,在南京北城經營客棧。”
倪瑞軒在想董大嘴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