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深夜到來的不速之客(1 / 1)

這一聲“朱禿子”令朱成國勃然大怒,朱禿子說:“你不怕老子活剝了你。”嘴上說著話,尖刀已經從馮錦漢頭頂劃下來。寒風中在場匪徒聽到了刀鋒劃開皮肉的聲音。

馮錦漢畢竟年幼,吃不住痛,“媽呀”一聲大叫,血披麵而下。

月下血呈黑色閃著流動的水光,陰森可怖。

馮錦漢哪抵受如此撕心裂肺的疼痛,哭聲尖厲恐怖,棲息枝頭的夜鳥撲愣愣朝著月亮的方向飛去。

正是馮錦漢的哭叫救了自己一命。

村裏大狗小狗齊吠,更夫敲響銅鑼,朱成國一夥不敢久留,乘夜色落荒而逃。

馮錦漢被救起時,已然昏死。頭頂血仍在流,也有凝固成塊,這一刀在他頭頂中部留下白森森一條縫。

朱成國從昏迷中醒來,吩咐師爺給了郎中十個大洋,送回洋河鎮。

朱成國養傷期間最痛苦不是趴著,而是每次大解,盡管特製了一張床,從中間挖開一個洞,躺上去從洞中漏下屁股,但每次都會撕裂傷口。幫他擦屁股的人更要小心,弄疼了,朱禿子張口便罵,動之揮拳。師爺為此專們從偏遠村落騙來一名中年婦人,說是侍候月子。

這天,朱禿子覺得屁股疼痛稍有緩解,將眾兄弟招集到身邊團團圍坐。

“師爺,傷差不多好了,把臨河鎮糧店撤到洋河鎮,換地方紮營。”

“朱爺,真要走呀,這仇咱可不能不報呀。”丁二毛委屈地說。

“報仇容易。養傷這幾日我想過了,要做大事別在自家門前折騰。況且我們也要提防劉少堂,如果此時他聯手其他民團圍攻我們,我們必輸。好在這場遲遲不退的大水,幫了我們。”

朱成國一席話讓眾匪沉默不語,細思極為有理。

“給鎮上派出所長房向東的大洋要快點送去,別讓那條狼等急了,他可是不見錢就呲牙的主,在我們撤離之間,不要節外生枝。”朱師爺說。

“我不想離開臨河鎮。”丁二毛說。

丁二毛自從跟了朱禿子,早被父母趕出門,離開朱禿子他是一條落荒野狗,無處藏身。

“放心吧!我們會回來的。”朱成國安慰眾人。

“派人找曹老六了解對岸的情況。你們都回吧,沒事別到這裏來走動,這段時間不許擾朱莊以及周圍村民,喝酒吃肉隻能在院裏,更不許出去找女人,有違抗者按幫規處罰。”朱成國說。

朱成國的分析不無道理,倒不是劉少堂急於過河報複,而是另有其人,此人是馮信之,馮錦漢的父親。

馮信之進入劉圩子土樓,是後半夜,劉少堂在夢中被叫醒了。

更夫首先叫醒了倪瑞軒,如今他睡在劉家大院門房裏,任何人進入土樓都要經門房,會見劉少堂也需倪瑞軒先審定同意方可引見。

馮信之進入門房從懷裏掏出兩塊大洋雙手捧著恭敬的遞給倪瑞軒,被堅定地回絕了。這一舉動令馮老先生深感劉少堂治家之嚴,似乎由此找到朱禿子失敗原因。

“請問你是劉家少爺嗎?”馮信之問倪瑞軒。

“不,我倪,是劉家護院。”倪瑞軒經曆朱禿子搶人的事件後,成熟了許多。他聽從了劉少堂的訓誡。

對陌生人千萬不可輕易說出真實身份,不要輕信任何人;逢人留一手,才能掌握主動,立於不敗之地。

“劉老爺治家如此嚴謹,老生敬佩。”馮信之由衷的說。

“老先生過獎,請問您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本人是土梁村的馮信之,登貴府拜會劉老爺,有要事相商,煩請通報。”馮信之說著遞上一封信。

“劉老爺睡了,再說是後半夜,多有不便,麻煩你明天來吧。”倪瑞軒說。

“小兄弟,聽說過土粱村馮家小兒被朱禿子剝皮的事嗎?”

“聽過,多年前的事了。”倪瑞軒答。

“正是。這是我小兒馮錦漢。”馮信之拉過身後一後生。

馮錦漢個頭剛及倪瑞軒眉宇,眉毛粗重,雙眼清澈,透著虎虎生氣。因為走了夜路,圓口黑布鞋滿是塵土,父子倆神情透著遠途跋涉的疲憊。

馮信之脫掉小兒頭上葦笠,頭頂傷疤清晰可見,如一條小蛇蜿蜒發叢。

倪瑞軒內心哆嗦了一下。多年前寒冷冬夜那場血腥恐懼,發生在眼前這個後生身上。

“找劉老爺與此事有關?”

“是的。如不然我也不會避人耳目,選黑夜前來。”馮信之說。

“大哥。幫幫忙!”馮錦漢說,他的眼裏滿是哀求。

倪瑞軒心軟了,他說:“你等等,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