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個總是糾結過往恩怨的人,既然過往已經隨風而逝,人,還是要向前看的。
所以,提點莫辰,不管是從皇後,還是從姐姐的角度出發,都是理所當然。
“對了,皇後,上次,你讓我去打聽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莫辰說道:“我問過了京城中一些醫術權威,他們對於催眠術,也並不十分了解,倒是一個神婆略有耳聞,說是傳自西域的巫術,因為太過邪惡,所以京中恐怕無人知曉。”
聞言,莫漣漪點了點頭,隻是說了句“我知道了”,便沒有了下文。
她翻閱了很多醫學典籍,確實沒有很好的對付催眠術的方法,所以她才讓莫辰在民間多加打探。
“不過你還是要留意,三教九流的人,都不要放過。”莫漣漪叮囑道,她就不信,堂堂大夏,隻有張婉君一個人懂催眠。
點了點頭,莫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疑惑?”莫漣漪看出了他的猶豫。
“皇後恕罪,臣弟隻是有些好奇,這事情,是否和張采女有關?”他早就聽說張珺婉有些古怪,而莫漣漪讓他查這件事情,也是在張珺婉入宮之後,所以他大膽的猜測。
點了點頭,莫漣漪並沒有多做解釋。
“皇後,臣弟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莫辰看了看莫漣漪,看著她的側臉,寧靜,但富有張力,尤其是她看著遠處的眼神,平和,但他知道,那平和後麵,是不可被侵犯的強大。
每次一想到處理張珺婉的這件事情上,莫辰便覺得對莫漣漪佩服的五體投地。
於公,她允許張珺婉入宮,打破了皇後善妒專寵的謠言;於私,雖然張珺婉入宮,可身份低微,又不受皇帝待見,仍舊絲毫不會影響到皇上對皇後的愛慕迷戀。
於皇上,她借機除掉了張茂福那個在朝堂上樹大根深的老匹夫,使得群臣不敢再胡來;而於她自己,將張珺婉軟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讓自己更放心,也更方便掌控。
她這樣一箭數雕的做法,實在是讓莫辰佩服的五體投地。
如此聰慧玲瓏的女人,天下間,恐怕也隻有赫連馳配得上的她。
莫漣漪微微笑了笑,說道:“但說無妨。”她的語氣輕盈,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是。”莫辰環顧左右後,這才小心的說道:“臣弟以為,既然張珺婉已經入宮成為采女,不如索性大開宮門,群臣們早先不是上書皇上要廣納後宮麼?我以為這便是一個機會。”
聞言,莫漣漪似乎略有不悅,當下卻隻說:“繼續說下去。”
“臣認為,那些心中還抱有幻想的大臣,始終懷著將女兒送入宮中為妃的想法,今日沒有,往後也會有這樣的人,隻是一味的避讓,倒不是個穩妥的辦法。”
莫漣漪認真的思索著,莫辰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當日,張茂福鼓動著群臣在禦書房外集體下跪懇求皇上,不就是因為此事麼。
當時,這件事情隻是懲罰了一下群臣外,便不了了之了,而莫漣漪深諳為官之道,太平天下的時候,那些文官總會找點事情做,讓皇帝納妃,多生皇子,似乎是他們以天下為己任的大任之一。
若是不從根本上斷了他們的念想,日後,會有有李茂福、王茂福來鼓動這件事情。
“那你穩妥的辦法便是讓本宮和皇上妥協,大開宮門,廣納賢妃麼?”莫漣漪問道。
“這隻是表麵,但實際上,皇上鍾愛皇後一人,誰人不知。”莫辰肯定的說道:“借著這件事情,隻是能看清楚心心口不一,心裏還急切的想將女兒送入宮中。”
頓了頓,莫辰借著說道:“同時,女人爭寵是天性,讓她們去跟張珺婉鬥,她也就沒那麼多心思了,而就算哪天張珺婉一不小心被別人給弄死了,也隻是別人的錯罷了。”
耐心的聽完了莫辰的解釋,莫漣漪忍不住笑了笑,說道:“莫辰啊莫辰,看不出,你還真是個城府極深的狐狸啊,比起那些滿頭銀發的朝廷老油條,你一點都不嫩了嘛。”
莫辰的話,簡單說,就是這事有兩個好處:一,讓張珺婉和其他女人狗咬狗,就算莫漣漪賜死了她,也能推到別人身上;二,便是能借此看出哪些朝臣對她對皇上有二心。
不過,唯一的問題,便是皇上,是否會對其他女人心動。
當然,這邊不是莫辰能揣測的了,而莫漣漪也想試試看,萬千粉黛中,赫連馳是都能對她一如既往。
“好,便依你的意思,回頭擬一道懿旨,拿來我看看。”顯然,莫漣漪同意了莫辰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