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偷東西啦”。誰扯著嗓子滲人的喊了一聲，原本擁擠不堪的車廂竟閃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隻留著一男一女，女的學生打扮，漂亮的臉因驚恐走了樣。男的瘦長，剃光頭。女孩的手抓著男人的手，男人手裏捏著一隻鼓鼓的皮夾子。
“他，他偷我錢包”。女孩又喊了一聲，乞求的目光掃著身邊的人們。
車上的人們開始騷動。
“抓住他，揍他”。“車開到派出所，別放他走。”
光頭男人甩開女孩的手，罵道，“娘的，跟老子談戀愛，騙了老子的錢，又想把老子甩了，老子是那麼容易騙的？”
車廂的人們鬆口氣，向女孩投去鄙夷的眼光。
“他騙人，我不認識他，他是小偷。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曉華，你就別再演戲了，有事下車再說”。光頭男人轉身要走。
“我不叫曉華，我不認識他，這是我的學生證，我是師範的學生。錢包裏有我要交的學費”。女孩帶著哭腔。
人群又開始騷動，有人朝空地擠來。
“誰敢過來，過來老子捅了他！”光頭男人從腰間拔出一把係匕首。
人群霎時安靜下來，空地又在擴大，有的人竟低著頭呼嚕呼嚕睡著了。
光頭男人凶狠的眼光掃了掃周圍的人，朝車門走。
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婦女嚴嚴實實堵在車廂門口。
“讓開！”光頭男人的匕首劃了一道弧。
中年婦女仿佛沒有聽見，保養得很好的臉上掛著微笑；“不要拿別人的東西”。
“少管閑事”。光頭聲音透著凶狠。
中年女人眉都沒皺一下，身子也沒挪，仍然保持那善良慈祥的笑容。
“不要拿別人的東西”。
“活得不耐煩啦？”光頭將匕首抵住胖女人白胖胖的臉。
車廂裏空氣凝固了一般。
胖女人沒有絲毫膽怯，那固定的笑容讓人摸不著頭腦。
光頭手抖了一下，刀尖劃破胖女人的臉頰。
“啊——”有人驚叫起來。
血從胖女人臉頰湧出，沿脖徑流下，將前胸染紅了一片。
“讓他走吧，那錢，我不要了”。女孩捂住了臉。
胖女人未顯一絲慌恐，用手指揩起血，輕輕放入口中吮著，整個嘴唇就沾滿血跡，胖女人的笑就顯得猙獰滲人。
“不要拿別人的東西”。
光頭男人手開始抖，綞垂下拿刀的手說：“大姐我服你了，我也是第一次幹這事，我把錢包還她，你就放過我吧，我還有80歲的老母啊”。
車停靠到路邊，兩名巡警銬住光頭男人。
女孩擠到胖女人身邊：“阿姨，謝謝你，謝謝你”。
女孩對巡警說：“是這位阿姨製服了歹徒”。
巡警說：“怎麼會呢，她是個精神病患者，剛從醫院跑出來，我們就是接到求援追過來的”。
胖女人是精神病？車廂裏的人都吃了一驚。
“怪不得，麵對匕首連眼都不眨呢”。人們回過神來，開始談論各自遇到過精神病人的經曆。
女孩趴在車窗上，依依不舍的看著胖女人的身影越來越遠。
車廂裏的人談論的精神頭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