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空曠的客廳大的一眼望去似乎沒有邊界,為了能夠把這麼大的客廳照亮,連家專程在一樓客廳設置了十二個落地燈,把四周照得明晃晃得。
白玉瓷的地板幹淨的就像是通透的玻璃,能夠把人的模樣清晰的映照出來,當然,也把頭頂那些吊在那兒的屍體也十分清晰的倒映出來。
我抖了一激靈,燈光突然暗了,嚇得我低呼一聲。
本就空蕩的房間,黑暗放大人的感官,更是放大的人最深處的恐懼。
還好燈閃了兩下又亮了。
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驚奇的發現四周隻剩下我一人的聲音。
我站在原地旋轉了一圈,偌大的客廳空無一人。
不對,沈冥與阿禾呢?
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手心發涼,頭皮發麻,陪伴我的隻有頭頂那些不停晃動的屍體,仿佛在嘲笑我的無知。
我抽取出一縷神識嚐試著與青湪取得聯係,我那微弱的神識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連半點浪花都沒有激起。
“沈冥?阿禾?”我試著往外走一些,聲音在空蕩的客廳回蕩,像是同時有無數人在說話一樣,嚇得我立馬噤聲,而心髒在我胸腔之中亂跳。
腳步不自覺的放輕,心提到嗓子眼,恐懼層層疊疊的向我壓過來。
就算周圍的布局再怎麼金碧輝煌,卻是給我一種盛世之後的荒涼。
金銀之後掩藏著這個房子之中濃濃的死氣。
心裏隱隱的開始擔心起沈冥與阿禾,但轉念一想,若是沈冥和阿禾在一起,那倒是不用擔心他們兩人,沈冥的實力如何,我心中有數,怕的就是沈冥並沒有與阿禾在一起。
轉念一想,自己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擔心旁人。
心下嗤笑。
耳邊響起一聲極輕的笑聲。
這一笑聲驚的我半天沒有緩過神來,當我意識到這笑聲並不是我發出的時候,我脊背上生出一股寒意,一個勁的往我腦子上躥。
我隻能不停的安慰自己,放寬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並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恐懼就像是一隻怪獸,找著時間來吞噬你內心最後的防線。
我立馬回頭,冷聲嗬斥道,“是誰在那裏?”
回答我的,是我的回聲。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笑聲總是似有若無的出現在我的耳邊,伴隨著一陣陰風。
偶爾是在我的左方,當我扭頭去看時,什麼都沒有。偶爾又在我的右方,那種感覺極其的強烈,我百分之兩百確定,那個東西就在那個方向。
可再次等我去看得時候,空蕩蕩的。
好像整個過程都是我一個人在那裏自導自演似的。
這樣的感覺十分的傷神,但感官卻是到了巔峰,能夠清晰的聽見窗外呼嘯的風聲。
鬼空間之中會有這麼大的風嗎?
我往窗外看去。
無數張淡漠的人臉在看著我。
那些人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長長又黝黑的指甲在玻璃上撓著,把玻璃刮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跡,眼睛渴望的看著我頭頂的那些晃蕩的屍體。
我知道,那些是他們的身體。
而那呼嘯的風是他們喘氣的聲音,透過玻璃之中的縫隙往裏頭鑽,但是他們不敢往裏頭走上一步,像是在害怕著什麼東西。
大廳之中是有什麼東西是他們害怕的嗎?
難道是有鎮壓鬼怪的東西?
不可能,連家別墅幾乎成了鬼的天下,又怎麼會有什麼鎮壓鬼怪的東西呢?
那就是另外一種可能。
大廳裏頭有個極凶之物,使得他們這些孤魂野鬼不敢隨意靠近半步。
那我要怎麼辦?
不管是待著這裏亦或是出門,結局都是一樣的。
靈力流轉過手腕,定魂鈴化為長劍,碧綠的光芒使得我的靈台稍稍清明了些,那些似有若無的怨氣纏繞在我的身上的一下子化成一道青煙消失了。
“你是誰,不要在我麵前裝神弄鬼!”我中氣十足的叫了一聲,聲音一圈圈的蕩出去,沒有任何回應。
這樣幾次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心底漸漸起疑,難道是我最近心神不弄,想多了不成。
有大凶之物為何遲遲不動手,他在等什麼?
算了,找沈冥他們更加重要。
這背後主導之人必定是寧婉,除了寧婉,還會有誰有能力對沈冥下手,並且不被他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