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就要認清楚現在的狀態，識分寸，知進退。你這個模樣，當真是難看至極。”我毫不留情的抨擊他。
他被我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最終放棄掙紮，“你想要知道什麼……但是我告訴你，我又有什麼好處。”
“你可以不用死。”我臉上露出一個飛揚跋扈的笑，端莊小巧的五官與這樣明豔的神情很不相符，有那麼一瞬間，阿三看癡了。
阿三黑不溜丟的臉頰黑裏透著紅，為了不讓我看出端倪，臉偏向了陰影的那一麵，“你……太過分了。”
我輕笑，輕佻的說道，“還有更過分的信不信……”
他瞪大眼睛，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盧青青自從被院長從外頭抓回來之後，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至少是在性格上麵，比過去強硬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心裏打著什麼小九九，我毫不在意。
“第一個問題，這裏是什麼地方，那個院長又是什麼來頭？”
“這是兩個問題。”阿三伸出兩個指頭在我麵前輕晃蕩。
我沒有說話，靜靜的望著他，衝著他笑不露齒，那種溫柔的，纏綿的，讓人脊背發寒的笑。
阿三膽怯的收回手，不情不願的說道，“這裏是愛心孤兒院的舊址，院長能有什麼來頭，就是普通的孤兒院的院長啊。”
我思索片刻，“所以說，我們都是孤兒？”
他不敢置信的盯我瞧了片刻，發出雷鳴般的笑聲，我不知道他這樣一個瘦小的身體，怎麼能夠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你沒毛病吧你！”
“好好說話！”
“我們不是孤兒，怎麼會在孤兒院？怎麼會遇上那死變態！盧青青，你什麼都可以忘記，就是這件事你不能夠忘記！這世上沒有人要我們，我們是生是死，是活著還是死去，換不來世人一滴眼淚。”阿三臉上又露出那種不符合他年齡的沉穩，在稚嫩的臉上出現，讓我看了竟然有一瞬間的心疼。
阿三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完之後，許久沒有聽到我說話，抬頭一看，驚訝道，“我以為像你這麼暴力的女生，永遠不知道哭是什麼……”
我抬頭抹了把眼睛……哭？我哭了嗎？我為什麼會哭？
手指一片濕濡。
有些許淚水滑過嘴角，溜進唇中，苦得令我皺緊了眉頭。
“繼續說，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與我說了。”我偏頭，把臉上的淚痕擦拭幹淨。
“其實啊，我們的痛苦都是因為記憶力太好了。我在想，如果我能夠忘記，我也不用過得這麼苦了。”他抽搐了下嘴角，“像你能夠忘記，那是天賜給你的福氣，你就應該受著。你知道你比我們運氣好了多少嗎？”
“什麼意思？”
“這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好。”
“可這些本就是屬於我的記憶，我就是應該有資格知道。誰都沒有辦法剝奪。”
“萬一你之後發現，那些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又或者是，這些記憶會成為你未來所有痛苦的根源，你還會如此選擇嗎？”阿三靜靜的望著我。
他超越年齡的成熟讓我驚訝。可我一旦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改變過。
“正如我之前所說，這是我經曆的事情，我有資格知道這段記憶。”我堅定的說道。
“你果然沒變，還是這麼固執。如果你當初聽我的，不要回頭找我，也不會被院長給抓住了。外麵的世界這麼精彩，回到這地獄幹什麼呢？”阿三嘟囔了幾句，由於說得含糊，我隻聽清幾個字。
如今，阿三給我最直觀的映像就是個對我有敵意的小屁孩，我還犯不著對他說的話，逐字逐句的去理解。
“你來孤兒院之前的事情，我不了解。你性格孤僻，古怪，在這麼大一個孤兒院中，沒有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所以，你的過去到底是什麼，除了你自己，沒有人知道。”阿三開始回憶過去，臉偏向一邊，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束鑽進我們屋中的陽光。
一瞬間，阿三的臉都變得柔和起來。
“唯一能確定的，你一定是被你父母拋棄的人。要不然，怎麼會來這愛心孤兒院呢？”
我腦中閃過一道光，孤兒院？
心髒怦怦的亂跳，在我有記憶開始，我便跟在外婆的身邊。仿佛五歲之前的記憶一點印象都沒有。
外婆說，那是因為那個時候年紀太小，還沒有開始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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