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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旗袍妖精失蹤之後,我便跟著寧婉回到她的房間。
巧得是,寧婉的房間便是我醒來的那間。
從門口往裏看的某個角度,與連家別墅中的壁畫場景一模一樣。
原來那副在二樓走廊掛的一人高的畫便是從這裏采的景,知道的越多,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濃鬱,就像是宇宙一樣,當你知道了一部分之後,才會發現以前的自己是有多麼的無知,更明白不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密密麻麻的爬滿心尖,王翠成為連家的女主人,怎麼會弄一副寧婉的畫像在走廊上,明晃晃的供人參觀。這不是擺明了提醒別人她是小三嗎?
難道是為了向寧婉的遺像宣誓自己的主權?
這口味是有夠別致的……
念夏是寧婉的貼身丫鬟,和現代的保姆差不多。
寧婉進了浴室梳洗,我和念夏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床上。
空蕩的房間,念夏坐在床上唉聲歎氣,一會兒摸摸牆壁,一會兒摸摸床鋪,滿臉愁容。
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眼中卻曆經滄桑,在現代,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最是天真浪漫,還在上小學的年紀,心裏想的是那個夢中的白馬王子,手上拿的是心愛的零食。
看著他們這般難受的樣子,我的心也跟著泛著苦澀。
浴室的水聲漸漸停了,念夏猛地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浴室,與剛才哀怨的“小老太婆”簡直不是一個人。
寧婉穿著整齊的出現在浴室門口,我訝異的瞪大眼睛,華燈初上,估摸著已經晚上八九點了。
寧婉穿著件黑色小禮服,頭發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帶著個黑紗帽,恰好能夠遮住眉眼,一雙紅唇十分的抓人眼球。
念夏低呼一聲,看來她也被嚇得不輕,“小姐!你這是做什麼!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嗎?”
寧婉抬眼,目光輕飄飄的落在念夏的身上,又轉開,看著窗外朦朧夜色,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沒有。”
念夏依然不放心,可小姐都說沒事了,如果她再逼問下去,可能會引起小姐的不適,突然想起小姐回來之後,滴水未沾,提議道,“小姐,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念夏吩咐廚房去做。”
寧婉頭未動,望著天上的星辰,“念夏,你說,他們走的時候,為什麼不把我也帶走呢,留我一個人在世上做什麼?”
念夏今天第一次從小姐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感動的差點哭出來,可小姐的話讓她抖了一激靈。
她徑直在寧婉麵前跪了下去,不顧地板的冰冷,蹭到寧婉麵前,抱著她的小腿,“小姐,是不是念夏有什麼地方做不好,做不好的地方,小姐你打我,罵我,都沒有關係!千錯萬錯都是念夏的錯,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寧婉察覺到念夏的動作,著急的往後退,驚慌失措的模樣就像是一隻受驚的金絲雀,不小心撞翻了桌盤的凳子,巨大的響聲使得她停下後退的腳步。
念夏臉上掛著一行清淚,呆滯的望著寧婉的方向。
兩人之間隻隔了一步之遙,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無論如何都無法跨越。
寧婉立馬底下頭,把自己的整張臉都躲藏在黑紗帽之中,“我有點渴。”
一句話,仿佛花光了寧婉全身的力氣。
念夏眼裏的光亮了起來,一溜煙的從地上爬起來,“好,小姐,我這就去給你倒水!”
寧婉幾不可察的輕點了下頭,在床邊拘謹的坐下,屁股沾到床的隻有三分之一,整個人繃得就像是一根即將要斷裂的琴弦,讓人說話都不太敢大聲。
站久了,索性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手撐著腦袋,歪頭打量寧婉。
寧婉從頭發絲到腳趾頭,每一處都彰顯了她作為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氣度,標準的民國美人,標誌的五官,溫婉的氣質,如果沒有發生這麼可悲的事情,她的一生一定是完美到令人嫉妒。
俗話說得好,上天給你開了一扇門,便會給你關上一扇窗。
念夏背對著寧婉,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胡亂的抹了把眼角的淚水,故作輕快的說道,“小姐,大管家說,宋家的公子去英國留學,心裏就惦記著小姐你呢,命人送來了英國的紅茶,聽說他們皇室的人喝的也是這個。可是紅茶總歸是有些澀的,宋先生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用內蒙古的鮮奶,衝泡,叫做……對,叫做奶茶,味道好極了。”
我明顯感受到寧婉在聽到那位性宋的公子的時候,眼睛眨了兩下,可見宋公子應該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