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二狗子,你在這裏有沒有看到一個奇怪的女人?”那個村民去而又返,對著巷子高聲道。
二狗子抱著皮球接近我,我邊搖頭,邊後退,直到後背貼著冰涼的磚塊時才停下。
二狗子想了一會兒,對著外麵說道,“沒有!”
我跳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可以放回去了,而她為什麼要幫我,我也想不明白。
蹲下身子,與男孩的視線齊平,雙手放在他的肩上。他微微避讓了下,似乎不喜歡陌生人的觸碰,而我依然沒有把手放開。
“你是在和他們玩捉迷藏嗎?”二狗子不苟言笑的說道。
我點頭。
“那你願意和我玩嗎?”二狗子把蔫了的皮球捧到我麵前。
我接了過來,抱在懷裏,一點都不擔心球上的汙漬把衣服弄髒。
二狗子的臉上露出大大的笑,不過一瞬,笑收了起來,“那你陪我回家玩。”
小孩子的心性是最難以捉摸的,剛才他願意替我掩護,並不代表下一刻就會繼續撒謊來幫助我,所以,我現在要時時刻刻的順著他。
因為二狗子剛才的話,沒有一個村民注意這一條小巷,反而讓我安全了不少。
“我與那些哥哥叔叔們玩捉迷藏,不能被他們發現……”我正努力的想著措辭,讓他能夠理解我的意思,並且不會發現我在說謊。
“這個我知道,我經常玩。”二狗子刻意把聲音壓低,掙脫開我的雙臂,在小巷的角落不停的挖著什麼。
我緊張的望著巷口,隱身的時間已經到了,隻要有一個人發現了我的行蹤,我就會被他們手上的手槍射成篩子。
我用餘光盯住二狗子,等回過神,周圍哪裏有二狗子的身影。
四處看了看,他竟然消失了……剛才……他好像也是突然出現在眼前……
我低低叫了兩聲,“二狗子……”
二狗子的頭從牆中伸出來,“在叫我?”他從牆的那邊爬了過來,懷裏始終抱著他那顆皮球,“你,跟我回家,陪我玩。”
我壓抑住心中的狂喜,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天無絕人之路,我跟著二狗子,爬過了那個牆角所挖的洞,等爬過了洞,周身癱軟,使不上一點力氣。
而巷子的另外一邊,林誌盯著巷子看,一個村民推了下他,“林誌,在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林誌回頭,笑了笑,“沒什麼,我好像聽到小巷子裏有什麼動靜。”
“哦,這個啊,我剛才看到二狗子在裏麵玩,問了他兩句,裏麵沒異常。”
“嗯,那我就放心了。二狗子也是可憐……”
“可不是嗎?他媽是個智障,陳老漢年紀也大了,沒有人照顧他,就和個野孩子似的。”
“趕緊走吧,天快黑了,村長下了死命令,沒有找到那個叫做盧青青的女人,不能回去。”
……
在與二狗子聊天的過程中,我才知道他其實已經八歲了,隻不過長期營養不良,身子也長得比同齡的小孩子嬌小,看上去隻有四五歲的樣子。
二狗子從小就沒有離開過這些錯綜複雜的小巷,對每一跳路都無比的熟悉,他知道許多能夠完美的避開村民追捕的小道,我跟著他上躥下跳,來到了一個木屋。
木屋前是一片菜園子,田地被劃分了幾個方塊,在不同的小塊了,種上不同的菜。
正值初春,黑紅的土地上有嫩綠的芽。綠油油一片,一幅欣欣向榮的模樣,但整個木屋卻是死氣沉沉的。
我心裏正在編造著借口,趁早離開。
二狗子撒開小短腿,往木屋裏麵衝,“媽媽!”
我趁著這個機會,立馬轉身,腳步才剛剛邁出一步,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坐坐?”
聲音聽上去很年輕,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不管怎麼樣,我的腳卻是再也沒辦法邁出去了。
來了平馬村四五天,隻看見男性,從沒有見過女性村民。
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機會可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溜走。
我笑著回頭,本想熟悉一下,套兩句話,可當我見到她的時候,我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二狗子拉住女人的手,“媽媽,她陪我玩。”
女人蹲下身子,眼裏滿滿的情意,“小寶乖,媽媽和這個姐姐聊一會兒天,聊完我們再和你玩好嗎?”
二狗子想了一會兒,點頭,抱著皮球去後院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