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這本集子的一大疊文稿遴選、整理、謄抄後送交出版社時,頓覺如釋重負,輕舒怡然。不由想起了一位名人的這麼一句話: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勞作後輕鬆和愜意的了。
中國人素來重視早晨,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東晉有祖逖“聞雞起舞”的故事,說的就是國人的刻苦早練;宋人王禹偁《待漏院記》中有“東方未明,相君啟行”,“金門未辟,玉漏猶滴”的記載,說的就是古人勤政早朝的事;唐人溫庭筠有言:“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說的便是國人早行上路的情形。至於“早讀”,“晨作”,也早已成為國人求知學藝創作的良方妙法。對待人生,我顯然是個“早行派”。我常說:“文學是早晨的事業。”黎明即起,臨窗早讀,伴晨而作,實乃人生之一大樂事。蓋人至中年,事務繁紛,時光飛逝,髀肉複生,惟有早起晨作方能揪住時光,“積跬步以達千裏,彙渭流以成江海”,學有所成。
這本集子是我繼《談笑風生》後的第二部文集,收集了近十年來晨窗伏案所得的雜文、散文、隨筆186篇,計25萬多字。在內容上,以繁紛斑斕的生活為視角和題材,信筆議論,隨手雜記;在篇幅上,屬小東西、小擺設和雕蟲小技。把這些短小拉雜斑駁的文字彙聚在一起,一來可防止自己作品“土水流失”,使之有個歸宿;二來權當十年熬文煮墨的又一回頤和小結,希冀從中看出一點生氣和果實;三來借此與廣大文學青年和讀者進行心靈交流,探索人生之真諦。
將這部集子捧至廣大“上帝”麵前之際,頓感誠惶誠恐。一來早有醇儒巨匠學人長者著書在前頭,如此兜售惟恐貽笑大方;二來自覺淺陋而平平無高論,惟誤人子弟。但轉想這等拉雜之作倘無大的毒素,又不使讀者打盹,出來熱鬧一陣也無害處,倘若得到廣大“上帝”的提命和賜教,更屬幸事。這裏想借用西方人的口頭禪:“相信上帝”。若我的親人朋友讀後說我這十年沒白活;我的讀者說花少許錢買這本小玩藝讀一讀還不算吃虧,我就慰藉終生了。
本書在編輯、出版中得到石英先生、廖懷明先生和諸多朋友、同仁的熱忱關心和幫助。特別是石英先生在千裏之遙撥冗作序,在此一並致以由衷的謝忱。
符江。
1998年7月1日於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