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界何其小(1 / 3)

{林翔}

我站在六樓居高臨下的欣賞這本不屬於我的新學校。

校園到處扯著橫幅“歡迎新同學”,整個學校因來回穿梭的學生、家長而顯得熱火朝天,生機勃勃。幾個戴著袖章高二學長正借機到處耀威揚武;高三師哥師姐爐火純青,在我看來個個能做到不動聲色風平浪靜。

全是呶呶嘵嘵閑雜人等!晴雯,我該如何讓你相信,這場陰謀的安排我毫不知情。

我已把本應屬於我們但現在隻能稱作是你的學校逛了幾遍,校門很大,離門不遠處還有一孔子像,進學校裏麵去的路有點遠,大約一刻鍾左右,很慶幸的是校道旁有很多樹。在女生宿舍前麵有個很大的花園,裏麵有兩排大藤條椅,有三組石桌石凳,正符合你口味,我想你會喜歡。在食堂右上方離男生寢室不遠處有個人工造湖,我去的時候荷花開的正美,你應該也看得到。

就在前兩天我還在很傻b的想,我一定要趕在你前麵去學校,然後去車站接你。我已經做好全方位準備,你爸在我也不怕,我是來迎接新生--陳晴雯同學的。我可以很名正言順帶你報名,帶你在學校個地方走走,順便在你爸麵前表現一把。

夢做得太美容易碎。我現在不得不顫抖的握著手機,寫一遍刪一遍,終於發送成功:“我不來了。”對不起,晴雯,我連打電話說清的勇氣也沒有。我知道,你會很傻的在車站等我。我猜,你這時候到站了,所以我給你發條信息。

說來你不相信吧,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一直很忙的爸媽回來帶我趕了個飯局,吃著吃著我才弄清楚,我留本縣讀高中,我啪的放下筷子,我媽給我使了個眼神準備製住我,我爸站起來按住了我肩膀樂嗬嗬地說:“林翔,你小子可得知足,我花了幾個子兒。”被稱為李校長的打著哈哈應了聲,現在孩子真生在福中不知福,父母全在為孩子操勞雲雲。真他m惡心,戴著眼鏡透著知識分子斯文氣全是他m扯淡。

我回去就鬧了,誰讓他們現在瞎操心瞎出錢的?!我自己考取的學校我幹嘛不去?!

一千一萬個不服都在我媽的眼淚中投降了。不對,是我討厭她一口一個小妖精。原來他們知道你,他們在棒打鴛鴦!

我妥協了,我隨他們來報了名。你看,他們完成了一件感覺偉大的事,現在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翔。”一聽就是那個李校長,我連頭也不願擺動一下。他很用力的拍拍我肩,“加油啊,小夥子!進教室去吧,快到班會時間了。有事盡管來找我,我是你爸的老同學,我會把你當自己的兒子看。”

我發狠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下樓,走向超市,鬼才會去找他。夜黑了,晴雯,我站在六樓看了一天的風景,想了一天的你,等了一天的你。你報名了嗎?都安排好了嗎?為什麼不打電話罵我一頓?發個信息罵我一頓也好,你別讓我手機醒著一直沒事幹!

當我捏著半罐啤酒,拖著涼拖,雙眼發紅的走向高一(4)班時,班會已開始了。班主任老羅問了名字確認後才放我進教室,我坐在最後一排右上角。

“嘿,翔哥。”我剛坐定就聽見有人叫我,我抬頭看了一眼。

“這裏這裏。”胖子坐在中間後三排的位置朝我揮手,我點了個頭。

“看到沒有這是我們翔哥,牛b吧牛b吧,在初中我們哥幾個都是跟著翔哥混的。”胖子在一旁使勁鼓吹,很滿足我虛榮心,但我實在沒心思參加這種活動,有點小虛偽,況且口碑從來不是靠口的。

一散會,胖子邊隨我一道,“翔哥,你太不給哥們麵子了,看小弟剛才捧你的份上,至少應該吱個聲。”看我沒興致,轉了個話題,“嘿,我說翔哥,我還以為你展翅高飛去了,原來還是舍不得哥們我們啊,今後還是跟你混了。”說完用力給我肩膀一錘。

我覺得我不應該把情緒帶給任何一個旁人,所以我很友好的回拍胖子的肩,胖子像受鼓勵似的,問道:“嫂子呢?”

“在市中。”

胖子黑著臉不再發話,我很想找個話題,但詞窮。我們在沉默中逛回寢室,都各忙各的,放眼望去全是陌生麵孔。突然一股酸味從心底泛開,曾今那個臭熏熏,亂糟糟,鬧哄哄的寢室不見了。也許,過不了多時,這些天的陌生人,我們會暴露原型,我們會看見誰有好東西就會去搶,但現在,陌生而疏離,誰也看不透誰,仿佛都是世外高人,堂堂君子。

我接了盆冷水從頭直接潑了下來,用毛巾把頭發擦了個半幹,便等不及的倒在了床上。

既來之,則安之。我告誡自己。

終於到達查寢室時間,一切終歸安寧了。班主任老羅拿著手電筒巡視了一番就走了,很快寢室有騷動了起來。聽很多人嘀咕了一陣,胖子偷偷摸摸走了過來壓低聲音叫了我一聲:“翔哥”,我應了聲。

“你睡得著嗎?要不我們去樓頂透透氣?”估計怕我不同意特意加了一句,“放心,哥幾個都去。”

胖子就是胖子,來了就有部分自己人。想想,著實睡不著,不如出去透透氣,順便認識一下各位,人在江湖走,還得靠朋友。

“我去。”

“那我們走。”

寢室處在天時地利的位置,隻需爬一個樓梯口就可以到達樓頂門。我們一路五個人很快爬了上去,可惜通往樓頂的門是鎖著的。不知是誰罵了一句:“老子中午來還見門開著。”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很快發現門上麵有個很大的透氣窗,打開窗戶蹬著門環就可以翻過去了。

“上麵,從窗戶進去,關鍵的把窗戶打開。”其餘四人瞬間不再罵罵咧咧,一律盯著窗戶再盯我。我一咬牙,跳起來用手指抵了一下窗戶,結果沒插緊,窗戶啪的一下打開了,幾個人頓時笑逐顏開,不約而同翻了進去。胖子把窗戶插梢給拔了,省得日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