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過分親近也不顯疏離,不錯。不過,不錯歸不錯,戲還是要演的。
“哦?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們這小賭坊是不是真能變出朵花來。”柳靈一邊搖扇子,一邊似笑非笑跟在叫明子的黑衣男子後麵,“不過這醜話可說在前頭,”回頭衝著薛景軒撂下狠話,“本公子要是不滿意,我就將這裏砸了!”
薛景軒倒也不惱,隻是徑自衝著明子吩咐,“帶這位公子去藏閣。”然後回頭對著柳靈微微一笑,“公子請!”
柳靈也不計較,隻是轉身催促叫明子的黑衣人,“還不快點帶路?小爺我今天還就不信你們真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趙達聽到柳靈這番不客氣的話,顯然有又要跳腳的趨勢,卻又礙於薛景軒在場不敢出聲,隻好惡狠狠地瞪著柳靈,這個紈絝子,真真是可惡至極!
趙達雖然已經因為顧忌薛景軒而有所掩飾,但在場的人又有哪個是簡單貨色?自是已經將他的神色看在眼了,卻很有默契的沒有指出,畢竟柳靈的態度確實是糟糕透頂,薛景軒他們沒有必要為了她上趕著罵自己的手下。柳靈是不想再節外生枝,而且對一個人最大的打擊就是當他盡力想讓你生氣、憤怒時,你卻無視他,他自然就老實了,畢竟這種跳梁小醜一樣的獨角戲真的隻是越演越吐血的鬱悶。當然了,這樣做不也更符合柳靈現在這個紈絝子弟的身份嗎?她樂得有人幫她把這個角色演的更逼真。
“是,公子這邊請。”明子伸出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態度不卑不亢。
“嗯…。?”柳靈剛一抬腿旁邊包廂裏就傳出了東西摔落在地的聲音,“劈裏啪啦”地響,柳靈很是誇張的向後退了一大步,然後抽出腰間的佩劍,劍是很漂亮的一把劍,寬二指,中間雕刻著漂亮的花紋,劍柄上鑲著一顆碩大的魔核,劍鋒也散發著森冷的光芒。如果不是這個場景、不是這個起因、不是這個人、不是這一切,薛景軒一定會為少年的敏捷而讚歎。
但是,偏偏是這個場景,偏偏是這個人,偏偏是這一切,所以,薛景軒差點暴走了,如果他知道n年後會有“囧囧有神”和“黑線”這樣形容這種糾結心情的貼切詞語,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用用,因為麵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讓人想暴走了。
柳靈這位偽公子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膿包無知,他在聽到東西碎裂的聲音後,非常誇張的向後跳了一大步,據她自己目測跳了有三米遠。本來戲做到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但偏偏她在向後跳的時候聽到了包廂裏的對話,於是改變了一下策略,她“刷”的一下抽出腰間的寶劍,然後向前方、左邊、右邊各砍了兩下,甚至還轉了一百八十度向後又砍了兩下,一邊看還一邊叫嚷著:“哪個龜兒子敢偷襲本公子?有種的你就出來!小爺可是‘涴花劍’臨沂!本公子不怕你,你給小爺出來!”說著又砍了幾下。
這時薛景軒不僅僅是黑線了,他覺得天上飛過了一排瀟灑的烏鴉,一隻隻都是那麼風流倜儻(?),排著一二三,揮一揮翅膀,留下了一串的省略號和幾根萬分瀟灑帥氣的羽毛……。
薛景軒倒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想暴走的衝動向柳靈抱拳:“這位公子盡可放心,我們光陰賭坊雖不是響徹天下的大勢力,卻也可保證閣下在本坊內安全無虞,公子敬請放心。”特意在“敬請放心”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他剛怎麼會懷疑這是一個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的主的?這根本就是一自命不凡的紈絝。
“你說沒事就沒事啊?你知道小爺的命有多金貴嗎你!”柳靈仍然做出警戒的姿勢,繼續揮動著手中的寶劍,毫不客氣的衝著薛景軒叫囂著:“小爺的一根毫毛都比你們這破賭坊加起來的人命重要!”
望著柳靈油鹽不進、鼻孔朝天的樣子,薛景軒恨不得一掌拍死“他”,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子一直都是他所鄙視和不恥的,要不是為了盡快幫景湊齊力量重鑄肉身,他才不會和這種垃圾打交道,想起景,他不禁又有點擔心,這麼久了才隻湊齊讓生命晶石勉強維持景魂魄的力量,如果沒有力量可供生命晶石吸收,那景很快就要繼續沉睡甚至還會魂飛魄散。不行,不能讓景出事,一定要讓生命晶石吸取生命力,鎮子上的人已經無法再被吸取生命力了,所以,他一定不能讓這個紈絝子離開,景需要“他”的生命力,他一定要將“他”留下來,哪怕動用武力,這世上再沒有什麼能比景更重要的了。想到這,薛景軒鬆開緊握的拳頭,掛上充滿誘惑的微笑:“這位公子,這裏…。”
薛景軒這邊想套套近乎將柳靈這個補充生命晶石力量的能源留下,那邊柳靈卻沒有給他這個套近乎的機會,揮著手中的寶劍就向“罪魁禍首”的二號包廂衝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嚷:“剛剛的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卑鄙的小人(?)竟然想暗算小爺(!?)我非要叫你們嚐嚐小爺的厲害!啊啊啊…。”
“啪啦”
一扇上好的黃花梨木的雕刻精美的木門應聲而倒,撲起一地煙塵,“你們這都不掃地的嗎?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