腸斷相思,綻若愁苦,心動數抹令君癡;
幽怨月老,錯亂情緣,萬縷情思空惘然。
低低的吟唱是否感動了蒼天,天空飄下細如塵土的淚雨,感傷了彼此,兩個僅相隔咫尺的人。
華府,陰雨綿綿的天空,一如夏季的纏綿。
莊重的彩飾,高掛的紅燈籠,迎接著華府的客人,趙明雲從容地來到華府大門前,華景瑞似乎預算過時辰似的,在他到來的刹那,從府內迎出,滿臉的獻媚,諂媚笑容,證明著這個處事圓滑的國之宰相。
“恭迎太子殿下,殿下的賞光,令寒舍蓬蓽生輝呀!”華景瑞踏下石階,同時迎接的還有幾位六部侍郎,趙明雲一個也不曾見過。
趙明雲謙虛的奉承著,寒暄著數位大臣的迎接。
華景瑞把趙明雲讓進府內,故作恭敬崇拜之姿態,令趙明雲一陣厭惡,可他並沒表現在外表。
“噢!這不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麽?當時的廷明兄嗎?唉呀!幸會…”趙明雲趕緊大廳,還未看清大廳的擺設,一句飽含驚訝的詫異聲傳來,趙明雲仔細一看,原來是熟人,長孫桀文,心中大喜,忙微笑地應道:
“原來是桀文兄,幸會,幸會。”
“能在此遇見至交,真乃緣分也!今日難得華相國坐東,你我不醉不歸,殿下以為如何?”長孫桀文謙卑地諂笑,顯得十分高興。
“既然如此,那本殿下便不作推遲了,不醉不歸!”趙明雲對這個至交未有絲毫的戒備,當即應允。長孫桀文的故作坦誠卻欺騙了他。
長孫桀文一聽此言,當真挽著趙明雲當酒桌上,在長孫桀文別過頭的刹那,他的嘴角邊拉起一個陰冷的笑容。
宴會很快開始了,宴會的大部分成員都是華景瑞的主和派係,其中也包括封為都虞侯,京畿兵馬使。
“老夫昨夜夢有祥瑞,深知此乃天朝昌盛之兆,當今聖皇乃不世明主,必能令我大宋收複金蠻掠奪之地,故老夫在府中設宴,宴請諸君,然各位能夠賞光光臨寒舍,令老夫感動不已,各位若看得起老夫,一定要盡心而歸,莫要客氣。”
華景瑞站起身,端著酒杯,激動不及的把開場白說完,便壓著眾人把酒端起,盡飲一杯酒。
趙明雲在長孫桀文的勸酒下,一杯一杯的往下灌。
遠處,一雙企盼而激動的眼睛在盯視著趙明雲,眼裏金屬喜悅。
玉盤珍羞,杯盞碰起,絲絲醉意灌立心頭。華燈已深,趙明雲漸漸有著醉意,卻沒有倒下,麵色如常。
燈火漸已黯淡,宴會悄然結束,眾人當真盡興而歸。
趙明雲強忍著醉意,與人道別,出了華府,在華府門口,一個聲音把他叫住,而那個聲音卻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
“廷明,等一等。”
驀然回首,那個熟悉的音容形影卻站在自己麵前,那份激動興奮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能陪你走走嗎?廷明…”華淩兒怯怯地詢問著,眼神裏綻放著期盼。
數念百轉,數息百聲,片刻後,趙明雲並沒有介意他的名字,隻是呐呐語氣裏,迸出簡單的五個字:“嗯,你變瘦了!”
華淩兒卻從這簡單的五個字裏,體會到從未有過的溫馨與幸福,心中因最後四個字,而變得暖暖的,眼中有著液體在流轉。
夜晚秋風有點涼,華淩兒不禁抱緊自己的手腕,風中透著蕭瑟與蒼渺,變得孤單而寂寞;雨裏染著冰涼與刺骨,變得單薄而可憐。
趙明雲低頭看著那美麗的曦顏,依然是那麼傾國傾城,如風雨中打濕的百合花,在那油紙傘下,天空的細雨猶似仙霧,而她卻是九天裏的仙子。
“你過得還好嗎?”
華淩兒柔和的望著風雨裏的趙明雲,那瘦削的身影突兀的變得偉岸,對於他的問候與關心,心存感激。
“還算好吧!隻是因為你…”華淩兒暫時終止了言語,心下閃現出彷徨與茫然,不知道該不該對他說。
“嗯,我明白,你也不必說了,你的心意我豈可不知,隻是…我們…很無分。”
趙明雲無奈的歎了口氣,靜靜的品位著命運裏的沉重。
一聲無奈的哀歎從那花紅的油紙傘下飄出,一抹愁腸在盤旋。
“能抱抱我嗎?天氣很冷!”華淩兒心下燃氣一絲無助,對於這份情,隻想有所收獲,付出這許多,哪怕換來霎那的溫柔也是值得的。
趙明雲猶豫片刻,街道裏的路人,似乎像都商量好的,一個人也沒有,僅僅有兩個歎息的男女,和暗處窺探的眼睛。未了,他還是走了過去,把她擁在懷裏,緊緊的,靜靜的。
暗處,一雙柔和的眼神裏滿是嫉妒,酸楚的心意裏,竟是陳雜的酸味,伏在牆上的玉指把牆磚抿得很重。
刹那便是永恒,隻因為永恒已在心靈深處,化成了記憶。
一把鋒利的短劍劃破夜裏的靜謐,帶著犀利的嘯聲,光潔的雪白照映著一雙憤怒的眼睛,仿佛述說著無盡的仇恨,穿過空氣,飛向它的目。
一個華麗的轉身,一抹欣慰的微笑,一飄腥紅的血水。華淩兒擋下那柄本來刺向趙明雲的短劍,短劍的劍柄伏在華淩兒的胸口,那是心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