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一六五年,南宋宋孝宗趙伯琮即位的第三年,改年號為乾道。
都城臨安,南宋皇宮,座落於鳳凰山,依山而建,獨具匠心的設計,精致而不顯得太過奢糜。宮闕南麵的淑德宮,宮內裝飾奢華,精致美豔,無處不顯示皇家的華貴。一位老太醫正給躺在床上的華貴中年婦人把脈,突然,老太醫臉上充滿喜悅,忙跪下:“恭喜皇後娘娘,您有喜了,已懷有半月有餘了。”皇後葛月娘一聽此言,喜不自禁,“嗯,皇家終於有後了…”
“娘娘,要不要派人通知皇上?”
“李太醫,不用了,皇上真正早朝,別去打擾。同時哀家想給皇上一個驚喜。”葛皇後一臉的幸福,腦中不禁浮現皇上聽到這個喜事後的笑容。“李太醫,你下去領賞吧!”
“謝娘娘,老臣告退。”李太醫忙謝恩離去。
李太醫剛走,宮女小蘭慌張的跑進來,“主子,門外禁軍都尉虞直說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見您?”
“咦!虞直!?那快宣他進來,在大殿內等。”葛皇後心下一驚,她正在喜頭上,也想不出有什麼壞事,可她不知道災難卻要降臨她的頭上。
“小蘭,快幫我更衣…”
宮女小蘭應了聲便出去通傳了。
葛皇後更好衣來到正殿,見一年輕的少年,身著銀白的盔甲,他便是虞直。虞直一見葛皇後,忙跪下道安,“娘娘,快隨我走吧…快來不及了…”葛直緊張的口齒不清。
葛皇後心裏一急,有些莫名其妙,便問道:“虞將來,發生何事了?以至如此慌張。”
“娘娘,皇上今日早朝已下旨誅老丞相一家,按大宋律,誅九族,包含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算上娘娘方夠九族,末將不忍娘娘受遷連,特保護娘娘逃離京城!”虞直定了定心,匆匆道來。
“啊!這到底怎麼回事?爹爹他們…”葛皇後更加迷惑,聽到誅九族嚇得險些暈過去,幸好小蘭在一旁扶著,才沒暈倒。一直以來,自那次救下虞直,他一直把她視作恩人,他的命早是她的,而她也把虞直待為親信。
“具體清況等過後再說吧!沒時間了,來不及了,葛老丞相這會估計已經…。娘娘快…快走,末將誓死護衛娘娘離開,娘娘對在下有救命之恩,我虞直豁出去也要保護娘娘安全離開!”虞直堅決的臉上寫滿勇義。
葛皇後心中一陣絞痛,沒想到皇上如此絕情,她的心好痛好痛。她摸摸懷有龍種的肚子,為了她的未出世的孩子,她必須活下去。葛皇後掩著淚對小蘭說:“小蘭,快去收拾下,馬上走!”
小蘭收拾好,拿著包袱,眼中摸著淚跪在葛皇後身邊,“娘娘,小蘭要跟娘娘走,伺候娘娘,娘娘去哪,小蘭也去哪!”葛皇後亦摸著淚扶起小蘭,“好,好…”
“快點,娘娘,快呀…”虞直在一旁催促。隨後葛皇後在小蘭的攙扶下出了淑德宮,在虞直的幾個親信護衛的簇擁下坐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車夫一揚馬鞭,馬車直向宮門而去。由於是禁軍都尉的馬車,宮門和臨安城門守衛無人敢攔,馬車一出城門,直向南邊離去。
宣和殿外,斉齊的跪著一片大臣,跪在最前麵的是一個中年人,四十來歲,身著青色海潮官服,下巴赫然留著一簇胡子,他是吏部侍郎劉耿直。南宋直定都臨安,朝中便形成兩派,主和派,主戰派。宋孝宗執政期,主和派便以鎮國將軍陳際遠,刑部侍郎華瑞為首;而主戰派以丞相葛安義,吏部侍郎劉耿直為首。此時殿外跪著的大都是主戰派大臣和部分正直忠義的大臣。
下跪的大臣們紛紛喊著,勸諫著。“陛下,葛丞相萬萬殺不得呀!會動搖我大宋根基的…”“陛下,請收回成命吧!剛改年號就開殺戒,於國不利的,萬萬使不得呀!陛下…”“陛下,萬不可草率行事,恐使百姓難以誠服呀!陛下…”…一時間,殿外吵吵嚷嚷,喧囂不斷。
宣和殿內,一位威嚴的男子,三十來歲,身著金黃色龍袍,男子高坐在龍椅上,正用氣憤的眼神看著殿下顫顫驚驚的李太醫,男子正是宋孝宗趙伯琮。
“葛皇後有喜,你為何不來報告朕?”趙伯琮一臉的不高興,正在興師問罪。
“陛下,老臣冤枉,是皇後娘娘不讓臣稟報的,說是別為家事影響國事,還說要給您一個驚喜。”李太醫深知伴君如伴虎,龍顏一怒,恐怕要丟官喪命,唯有盡量辯白。
“嗯?真是這樣!皇後懷孕多久了?”趙伯琮慍色稍緩,顯然怒意被皇後的體貼壓淡下來。自他聽到月娘有喜,心中大為欣喜,同時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悔恨,好後悔誅國丈全家,致使逼走了月娘。當他聽聞李太醫知喜不報,便急召李太醫興師問罪。
“皇後娘娘有喜已有近半個月了,望陛下降罪…”李太醫誠惶誠恐的回答著,額頭早已滲出冷汗。
“哎…”趙伯琮深深的歎了口氣,朝大殿下麵擺了擺手,“你下去吧!”此時在他的心中既充滿懊悔又那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