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北國大地分外妖嬈,千樹萬樹、千山萬水都被一層層白皚皚的雪所覆蓋,尤其是抱犢崮更是猶如一個大白饅頭,聳立在魯南大地上。今年的冬天分外的寒冷,入冬以來已經下了四場雪了,臨近春節的這一場給節日平添一份喜悅的氣氛,孩子們嬉笑著、打鬧著在田間地頭、街頭巷尾打雪仗、堆雪人,就是保安團的戰士們訓練之餘也不忘玩上一把。
不過一場接著一場的大雪還是加重各縣的災情,不少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都被大雪壓垮了,山路也變得更加的滑了,這些都增加了救災的難度。不過在六縣軍民的共同努力之下,大部分物資與年貨還是順利的送到極度貧困戶手中。工兵連和其他保安團的戰士奔走四方為貧困百姓修繕房屋或搭建臨時住所,不少無業的輕壯也被組織起來利用冬閑時間為下一年的農耕做好準備,新建立的不少工廠也招收不少新工人。至於地方上那些不服從管束,又遊手好閑的地痞流氓加無賴經過兩次以上教育的通通拉去挖煤,反正現在小煤礦越見越多缺的就是人手,那裏要是不聽話、偷懶耍滑招待你的可就隻有冰冷的皮鞭了。這一番折騰下來,原來預算的十萬大洋遠遠不足,幸好捐錢冠名的好主意得到各地士紳的熱切響應,湊集十多萬大洋,這樣才勉強應付過來。但是這錢花的還是很值得的,六縣的居民終於可以過上一個雖然談不上富足,卻是安定、祥和、溫飽的春節,這也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希望。至於其他縣,隻能比去年更壞了,大批被逐出保安總團地盤土匪、亂兵的到來隻會使這些地方混亂不堪的治安雪上加霜。以鄰為壑一直保安總團的擴張的利器,經過一個冬天煎熬,想必來年會有更多的縣做出他們抉擇。
一直到臘月二十九,張逸都在外麵奔波,從各個縣都各個營,從繁華的縣城到閉塞的山村都要一一走訪,這可是收買人心的大好時候。這段時間張逸最大的感受是中國勞動人民實在是太善良了,你對他一點點的好,他都銘記在心。盡管保安團沒有從普通民眾那裏直接收稅,不過查抄得來的錢財,哪一分哪一文不是浸透著他們的血和淚。
醫院已經走上正軌,新招收一部分護理人員,依琳已經不大親自參與護理了,畢竟醫院上下都知道她是張逸的如夫人,誰還敢接受她的護理。所以現在她來醫院大部分時間是協助巴希爾夫人管理與培訓新晉的護理人員,這些大部分護士大部分是農村來的姑娘,城裏和鄉下大戶人家誰願意自己的女兒拋頭露麵做伺候人的差事。如果知道張逸那天回家的話,她就一整天躲在家裏好好打扮自己和準備張逸最喜歡吃的幾個菜。當然了她還是最享受別人叫自己張夫人時感覺,盡管也許永遠都不可能是甚至小妾都當不成。不過細細想來依琳還是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要不是被張家買回去,說不定現在每天她還要強顏歡笑的接待各式各樣的男人,她那些小姐妹過的不就是這樣的日子嗎?
牆壁上的擺鍾已經敲完了九下,可是依琳依然獨自呆坐在飯桌前靜靜的等待著,桌上也擺滿了張大少最愛吃幾道菜,這是她整整花了一個下午做出來的。
“夫人,您還是不要等了吧!”家裏傭人吳媽勸說道:“大少爺估計不會來,今晚肯定和老爺他們一起過年了,我去幫你把這些菜再熱熱!”已經熱了兩次了,在熱就是第三次。
“我知道了,餓了我會吃的。”依琳淡淡的說道:“吳媽你先回去吧,你兒子他們還等著你回去過年吧。”
“那我先走了。”吳媽猶豫一下還是走了,吳媽的大兒子在保安團裏當排長現在駐紮在沂水縣,離家也有百餘裏,一年到頭也難得回家。
吳媽也走了,偌大的屋子裏就剩下依琳和平日裏照顧她的小丫頭,顯得越發的冷清。
“吳媽都有兒子?”依琳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要是能給老公生個兒子就好了!”張逸要了她也快半年了,而且除了她以外也沒有別的女人,但是依琳的肚皮依舊沒有起色。
“依琳、依琳!”突然一個聲音從大門外傳了進來。
“老公!”依琳一下站了起來,不過很快又失望的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是他呢?”
“依琳,依琳”這時候聲音越來越近,那麼熟悉的聲音依琳怎麼會不熟悉呢!她飛奔著跑了出去。
“小姐,大少爺回來,大少爺回來了!”那個小丫頭也跟著興奮的叫道。
“老公,老公!”依琳小丫頭一頭紮進張逸懷裏哭了起來。
“哭什麼?大過年的!”張逸一遍幫她拭擦眼淚一遍心痛的說道:“哭壞了可就不漂亮了,是不是想老公了。”
“恩!”依琳拚命的點頭,眼淚仍然不住的往下流,可憐巴巴的說道:“老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