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發動各地的士紳捐一點?”見眾人無語,陸順清趕緊又說道:“不用強迫,現在我們不是正在整修溝渠和道路嗎?誰捐款超過一千大洋,就用他的名字給這些道路、橋梁、溝渠命名,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高、實在是高!”張逸忍不住誇大道:“在座的各位是不是也想捐條自己命名的路出來。”
“確實是一個好主意,這種流芳百世的事情,大家肯定爭著幹。”祝光新心動的說道:“我第一個帶頭捐上五千,就要我們蒙陰那條主幹渠的名字。”
“要是在這些設施的邊上再刻塊石碑記錄這事就更好了!”林敬滿意的說道:“就和前朝的那些功德碑一樣。”
“當然可以,這件事不僅現在可以做,將來還要一直做下去,凡是有捐資辦學、修橋、鋪路等善舉的一律可以照這個辦法處理。”張逸興奮的說道:“複明、先生,你們兩人商量一下拿個具體的章程出來,再向六縣各處張貼。”
“好的,湊集起來的錢也要專門用來做善事,做好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構來管這筆錢,讓那些捐錢的人參與進來。”周天鬆想的更加長遠。
“恩,我看就叫‘致善堂’吧,章程也一並擬出來,征求一下大家意見。”張逸略想了一下說道。
“好名字!”眾人喝彩道。
“今天就先這樣吧。”張逸見天色大變,事情也說的差不過就說道:“大家回去先動員以來,人手不夠直接讓各縣保安團幫忙,錢物一定要親手交到困難戶手上。”
參加會議的十多個人陸陸續續的回去了,周天鬆、楊雍、陸順清等人又到裏間去研究捐款命名的章程去了,這個還是比較急的,偌大的會場隻剩下張逸一個人呆坐在那裏。
外麵的風越吹越大,僅存的一絲陽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凜冽的北風卷著枯葉四處飛散,銀灰色的雲塊在天空中奔騰馳騁。
“要下雪了!”張逸披上那件特製的黑風衣大步走了出去,迎接著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很快天空指甲大小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輕輕的,柔柔的。張逸獨自徘徊在屋外,靜悄悄的眺望著遠方的天空,一枚枚雪花飄落到他的臉上化成一滴滴水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小舟和雲山他們幾個遠遠的注視著四周,並沒有過來,他們知道自己的團長經常會莫名其妙的感傷。
一九一六就快要過去了,這一年無論對張家、張逸還保安團來說都是碩果累累的一年。在這一年張家的產業擴大了一倍以上,煤礦、水泥廠、采石場等十多家工廠在魯南生根發芽;銀行、錢莊、五金廠、卷煙、煤炭銷售公司等十多家企業在上海日益壯大,尤其是上海儲蓄銀行更是一日千裏,已經在蘇州、杭州開設分行,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要開到北方來了。中華卷煙廠整頓兩個多月之後再次開張,很快以眼花繚亂的宣傳、精美的包裝,不錯的口感、公道的價格以及層出不窮的花樣在市場上占據了一席之地,估計最晚到明年六月份就可以收回全部的投資,並歸回全部借款,現在焦風正醞釀著擴大產能呢。五金廠在得到德國技師的幫助之後也能仿製國外不少機器零部件,並逐步開設設計、研發自己的產品。張逸也從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子成長為合格張家當家人、魯南六縣兩百餘萬百姓、五六千官兵的領袖。保安團由初始勾心鬥角、不足六百人的地方民團,成長為擁有六個步兵營、兩個炮兵營(60MM山炮營、75MM山野炮營)、一個騎兵連、一個警衛連、一個輜重營,戰鬥人員超過五千人的龐大地方武裝,在整個魯南甚至整個山東都舉足輕重。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屋頂上、樹梢上、柵欄、地上都落滿一層白皚皚的雪,張逸抖了抖黑風衣依舊在飛雪之中走來走去,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若水,你怎麼一個人躲到這裏來了,害的我好早!”周天鬆火急火燎的從屋裏走來出來,著急的說道:“正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呢!”
“若水,你想什麼呢?”見張逸沒有反應,周天鬆走了上去拍著張逸的肩膀問道。
“逝去的一九一六!”張逸莫名其妙的說道:“我的一九一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