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60年代開始,在製糖業稱雄後,郭鶴年借助世界和馬來亞經濟發展良機,靠與政府、工商界的融洽相處,全麵擴展他的經營領域。

郭鶴年並不僅僅滿足米糧業及食糖業的發展,他將糖業收入作為資本多線投資,開辟了新的戰場。創建馬來西亞膠合板廠、聯邦麵粉廠、拉曼錫礦公司;受馬來西亞政界與財經界之托,與他的知交共同組建國際船務公司。同時,郭鶴年敏銳地看到新加坡旅遊業的前景,酒店成了他傾心的“新寵”。不久他就建立起夢想中的世外桃源——香格裏拉。在創業期間,他也曾遇到過盛衰枯榮的危機,但他沉著應戰,巧施“金蟬脫殼”,終於迎來光明大道。

郭鶴年在甜蜜事業中建立起他人生的第一塊裏程碑。但是,他同前輩不同的是,不僅僅局限在這一行當裏打轉轉,就像欽字輩那樣終其一生還是銷售米糧、食糖。

郭鶴年在90年代接受記者采訪時袒露其生意經:生意沒有什麼秘密,經濟就是我們日常生活所用到、所需要的。經濟學是最簡單的事情。

如果說有什麼秘密的話,那便是郭鶴年自己所說的“我是拚命做”。

拚命做的結果便是,他把大部分資金投到糖業,喘過氣來,便以“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的態勢,轉向其他可望獲得回報的領域。

1960年,郭鶴年在柔佛州建立了馬來亞膠合板廠,生產三合板和膠合板。1965年,他又在MANGKIBOL設廠,擴大再生產。郭氏集團在板材方麵的產品通過新加坡貿易商出口到歐洲、美國、加拿大和東南亞。僅1976年,他就從4000公頃木材中獲利350萬馬元。

米糧,是郭家經營的老本行。1962年,郭鶴年創建了聯邦麵粉廠,其總部設在首都吉隆坡。1966年,設在巴生的麵粉廠投產。在70年代,郭氏兄弟集團在巴生和柔佛州擁有6個麵粉廠。這些麵粉廠的年產量約22萬噸,占當時馬來西亞麵粉市場的40%。

1982年,聯邦麵粉廠的股票在馬來西亞上市。過了5年,玻璃市種植有限公司收購了聯邦麵粉廠。

要做就做最好的,也許郭鶴年從事哪一項事業都堅持這一理念。眼下,聯邦麵粉廠是馬來西亞最大的麵粉廠,其產品以各種不同品牌供應給眾多的消費者,為麵食、麵包和餅幹製造業提供原料。

同時,聯邦麵粉廠還是馬來半島最大的飼料製造商,在北賴、哥打京那魯、巴生港、古晉等地擁有6家飼料廠。此外,它也擁有兩家大豆碾碎廠,以確保飼料的原料供應充裕。

錫礦業,是馬來西亞傳統支柱產業。郭鶴年在采礦業方麵擁有拉曼錫礦公司。該公司除了在霹靂州的仁丹采錫以外,在吉打州還擁有3571英畝的橡膠園。

龐大的產業,自然同資金息息相關。郭鶴年自然不會放過金融、保險業務。

1965年,馬來西亞政府成立了土著(裕民)銀行。郭鶴年受邀充任創辦董事之一。這家銀行是馬來西亞第二大銀行,其董事成員均為大馬政經兩界天皇巨星。

如執行董事為東古·拉沙裏,還有此後的達因。他們兩人先後成為馬來西亞的財政部長,執掌金庫的鑰匙。

郭鶴年曾與達因合作收購馬來西亞的法國銀行,並譯名為馬法銀行。

在保險業方麵,郭鶴年與商業夥伴曹文錦於1971年聯手創立了澄心保險(Jerneh)有限公司。其中股權分配以郭鶴年家族為主體,占50%,曹文錦15%,東京海洋及火險占25%,以及倫敦的湯姆士米勒占7.5%。

這家以吉隆坡為基地的保險公司,處理馬來西亞國際船務大部分的保險投保業務。

1969年8月,郭鶴年同時受到馬來西亞及新加坡政府的委托,出任馬新航空公司董事部主席。

在新馬的曆史上,一位私人企業界人士能夠獲得兩個國家的器重,並在一個幾近國家機構的大集團充當掌門人,如非本身的良好形象和麵麵俱圓的為人、大刀闊斧的處事方式,簡直難以想像。

在馬新航空有限公司董事部主席的虎皮椅上,郭鶴年並沒有盯在一些所謂高貴客人的身上,而關注到本身並沒有豪華的航機和酒店的普通旅客。盡管他們屬於未受關注的一群,但在整個旅遊業扮演著“鹽和胡椒”的角色,畢竟不可或缺。

郭鶴年從管理馬新航空有限公司中發現,旅遊業是環球性以及超越國界的,每一個國家都可以從中受惠。

他進而認識到,現代商業社會同農業社會最大不同的是,以前人們隻是耕種自己的田地,沒有雲遊四方的夢想;而商業社會的節奏加快,幾乎每一個人,包括鄉下人家都會夢想在他的有生之年出外旅遊,看看外麵世界的無奈與精彩。

而這種發展趨勢,特別當世界穩定和工商業飛速發展的時候,旅遊業必定繼續繁榮。航空公司便是這種大氣候的直接受益者。

由於航空公司本身的壟斷性質,其盈利是必然。郭鶴年認為,其實航空公司經營者不必做很多東西,以討好旅客,隻要隨時隨地付出一點誠意便足夠了。

在郭鶴年精心調教下,馬新航空有限公司的服務水準大為提高,效益也比以前可觀。到了1971年3月,郭鶴年考慮到馬新航空公司已走上正軌,而且由於馬新航空分家勢在必行,他大功告成,請準辭去主席職位。

當郭鶴年接掌馬新航空有限公司帥位之際,馬來西亞政界和財經界又醞釀把一個重任托付給這位被稱為大馬的“鬆下幸之助”和“亞科卡”了。

眾所周知,馬來西亞位於世界最大群島的馬來群島間。它的國土四周,便是浩浩波濤,渺渺雲霧。

獨立之後的馬來西亞第一個五年計劃,便致力於發展新興工業。它的經濟屬於出口型,許多貨物都需要海上運輸,而60、70年代之交,偌大的馬來西亞卻沒有自己的船隊,遠東航線一直被別的國家所壟斷。

當此之際,財富的代表不是酒店大王便是船王。擁有船隊或酒店便成了人們豔羨的對象。

對於雄心勃勃邁向工業化國家的馬來西亞,沒有自己的旗艦,於理於情都說不過去。

然而,組建一支具有國家性質的船隊,既需要雄厚的資金,也需要一個指揮若定的掌舵人——船務公司的老板。

沙場秋點兵,問誰來把舵?

馬來西亞首任財政部長、華人領袖陳修信是提出建立馬來西亞國際船務公司構想的第一人。他向大馬政府權力推薦:非郭鶴年莫屬。

算去算來,充當這一要職,郭鶴年無疑是一個適合的人選。

早在40年代末,郭鶴年在新加坡經營利克務公司時,除經營米糧等雜貨外,船務以及與此有關的配套設備也在其業務範疇之內。

而在當時,船務生意就像航行在寬闊無垠的海麵上,裝載的是貨物、陽光、希望和滾滾的財源。

這是一個群雄並起、爭分大餅的時代。在行內人看來,眼下正是航運業發展的黃金歲月,所有先行一步的船東無不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從事任何行當,既要爭取未來盡可能多的收益,也要規避可能發生的風險,何況航運業的風險遠比其他行業高得多。比如,它受到戰爭、經濟榮衰等因素的製約,往往難以預測。

但是,權衡利弊,郭鶴年認為,無論前麵風波蘊藏著多少險惡,但駛往勝利的彼岸畢竟可以預期。

因為組建大馬船務國際有限公司是大馬朝野的共識,“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有一個資料來源說,大馬國際船務有限公司草創之際,繳足資本後隻有3馬元,直到1969年末,在大馬政府、朝聖基金局及私人認股後,資本才增至700萬馬元。

郭鶴年敢於應承組建大馬國際船務有限公司,還在於他找到一個絕佳的拍檔。

此人便是熟悉船務的曹文錦。後來,此君也成為雄霸一方的航運界巨子。

郭鶴年在若幹年後回憶這次合作時感慨萬千。他承認尋求策略性合夥人是他經商的成功要素之一。

他更舉例說,當他要進軍航運業時,連船頭和船尾都分不清,但是他知道丹斯裏曹文錦擁有豐富的航運業知識,因此就選擇他為合作夥伴。

論從事船務生涯,曹文錦同董浩雲、包玉剛難分軒輊。早在40年代末,從上海聖約翰大學畢業不久的曹文錦便南下香港,並選擇了航運業。他挖掘的第一桶金,是在朝鮮戰爭期間靠一艘舊船運載大批化學物品、日用品、木材往大陸,並兼做進出口生意。

1953年,曹文錦就到馬來亞進行投資。初時,大馬政府以曹氏的生意同中國關係密切,拒絕了曹氏的申請。幸虧得到朋友的引薦,獲得大馬內政部長做擔保人,曹氏終於成功地在馬來亞設了第一家織布廠。

引薦的朋友是否為郭鶴年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當大馬政府要他組建國際船務公司時,曹氏已是他的知交。

有一天,郭鶴年與曹文錦在一家高雅清幽的茶館裏不期而遇。郭鶴年眼睛一亮,組建大馬國際船務於今看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曹君的出現不也是一股東風嗎?

“來,來,曹君,飲茶飲茶。”郭鶴年熱情地招呼。

曹文錦難得在此碰到老友,便湊了過去。當郭鶴年端出籌建公司的計劃時,曹文錦猛一擊掌:“好!咱們合夥幹!”

於是,大馬國際船務有限公司便從構想走向實施階段。

郭鶴年以其驚人的魄力,招股籌資。由於郭氏事業有成,辦事牢靠,振臂一呼,頓時應者如雲,更兼大馬政府“銀彈支持”有言在先,資金問題當即敲定。在總共700萬馬元資本中,政府占了61%,郭鶴年家族占10%,曹文錦和日本公司各占若幹份額,其他資金則由私人籌集。

大馬國際船務有限公司成立,郭鶴年即出任董事主席,曹文錦則充任副主席。一文一武,如影相隨。一個在決策和人事上擔當主角,一個在船上全權處理。

大馬國際船務就像一艘開足馬力的巨輪,全速前進,乘風破浪。

郭鶴年和曹文錦聯手的馬來西亞國際船務有限公司開局也不錯,從剛開始時的62247噸船位,發展到擁有30多條船,經營航運和租船業務。

在發展馬來西亞國際船務有限公司業務的同時,郭鶴年仍采取“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的策略,對航運以及相關生意做多線投資。

1970年,他在新加坡成立了Leo船務有限公司,其中日本MitsuiOSK航線占50%股權,他與曹文錦則各占25%。這家公司成立的本意,在於輔助郭氏兄弟集團國際商品貿易業務。

Leo的主要顧客是日本的Mitsui OSK航線和大馬國際船務有限公司。但當大馬國際船務加盟另一個國際船務聯盟機構後,自然搶去Mitsui的一杯羹。Leo看到自己昔日的夥伴,投入對手的懷抱,一怒之下與郭鶴年分道揚鑣。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永遠的敵人。麵麵俱圓的郭鶴年在這種關頭,當然利字當頭了。

1971年,郭鶴年即與曹文錦創立了Jerneh保險公司,主要處理大馬國際船務公司的投保生意。其中郭鶴年家族占一半股權,曹文錦占15%。據稱,70年代末,它一年1000多萬馬元的業務約70%出自郭氏兄弟集團。

1973年,馬來西亞第二任總理阿卜杜勒·拉紮克力邀郭鶴年創辦馬來西亞船塢工程有限公司。

這家公司同樣由郭鶴年和曹文錦聯手,大股東是馬來西亞政府,占51%,郭鶴年和曹文錦占四分之一,各占總額的12.25%,日本的Sumitomo占4.5%。該公司設在郭鶴年出生之地新山,占地約200英畝,耗資高達1.7億元馬幣。它既為新山老家的百姓帶來了就業機會,更響應了政府發展重工業的倡議。由於形成了航運、租賃船舶,以及處理船隻維修及其他工程和船務保險一條龍的機製,再加上馬來西亞在70年代新興工業發展迅速,為郭鶴年領銜的大馬國際船務提供了充足的業務。他和曹文錦可謂“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到了1976年,大馬國際船務公司稅後盈利達1850萬元馬幣。其中郭鶴年家族約占一成。

當馬來西亞國際船務有限公司平穩地行駛在規定的航線上,郭鶴年就主動請辭主席一職,由拉惹·莫哈末阿裏斯接任,他隻出任普通董事,而他的拍檔曹文錦則仍擔任副主席。

到1991年,這位大馬國際船務有限公司的創始人則連董事一職也拱手相讓,由其次子郭孔演接替。

拉惹·莫哈末阿裏斯在股東大會上說,郭鶴年退出董事職位,在於本身集團的業務越來越龐大,在時間和精力上已難以兼顧;更重要的是虎父無犬子,孔演對船務的經驗足以勝任此職位。

郭鶴年萌發辦酒店的念頭,從他出任馬新航空公司董事部主席時就有了。

1969年8月,他受馬來西亞和新加坡政府的委任,出任馬新航空公司的董事部主席。

郭鶴年作為一個私人企業家而能被兩國政府接受,擔當要職,足見他在兩國的聲望。

郭鶴年可以說是受命於多事之秋。他雖然原來沒有涉足航空領域,但上任伊始,就全力投入了管理,並且懷著極大的興趣。

他善於從一個普通乘客的角度來看問題,並提出一些做法,這些做法都相當有效。

他說,對於一個普通的班機搭客而言,他除了研究選擇方便的班機和適當的價錢之外,更會考慮機上的清潔、有禮、服務效率及合理而又良好的食物。

他發現機場上所有的標誌和報告都是英語和官方語,而這使一些隻懂得母語的人往往不知所雲。郭鶴年提醒公司的公關人員注意這些需要協助的旅客。

作為一個經常乘坐馬新航空公司的班機飛來飛去的旅客,郭鶴年發現航空公司提供的菜單多年以來幾乎沒什麼改變。他的腦筋又開始轉了:搞些迷你型的東方名菜。這一招果然奏效,給旅客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郭鶴年擔任馬新航空公司主席的時間並不長,由於新加坡退出馬來西亞,馬新航空公司也鬧著分家,這也是形勢的必然。郭鶴年擔任了一年半主席的職務後,便因為要全力投入自己的業務而離開了航空公司。稍後,馬新航空公司也正式分了家,分裂為馬來西亞航空係統和新加坡航空公司。

郭鶴年管理航空公司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年半時間,但是這段時期對他來說卻很重要。他在這個時候加深了對旅遊業的認識,形成了自己係統的關於旅遊業的看法,並且敏銳地意識到亞太的旅遊事業將有大發展,這決定了他下一步經濟活動的重點。

旅遊業具有這樣遠大的發展前景,郭鶴年卻離開了馬新航空公司,不是讓人覺得有些可惜嗎?

郭鶴年是這樣分析的:現代旅遊業的三個主要工具是航空班機、旅遊業以及酒店。當郭鶴年離開航空公司的時候。他的目光已經敏銳地盯在酒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