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錯愕極快的從梅淩寒臉上一閃而過,“梅某隨身帶有好幾塊令牌,不知那日給夫人的是哪一塊,夫人拿出來給梅某看看?”
“你究竟是誰?”
薑暖煙猛的一個轉身,手上握著的赫然是從枕頭下抽出的、長公主贈給她的匕首,梅淩寒雖然不拘小節,但也不會如眼前此人這般無禮,她稍一試探,這人便露出了馬腳!梅淩寒從來就沒有送過她什麼令牌!
見自己被揭穿,眼前這梅淩寒竟然沒有絲毫惱怒,也沒有絲毫吃驚,神色不變的又向薑暖煙迫近了一步,“諸葛夫人!你在說什麼?梅某怎麼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薑暖煙握著匕首指著眼前之人,腳步卻向後退去,隻不過才退了一步,腳便已經碰到了暖榻!“千陌!”
隻是薑暖煙的喚聲結束,千陌的身影卻沒有出現。
“千陌又是什麼?諸葛夫人究竟在說什麼,梅某怎麼愈加聽不明白了?”眼前的梅淩寒淺笑著一步步逼近薑暖煙!
薑暖煙不知道千陌為什麼沒有出現,但卻知道自己絕不能坐以待斃,“我說,你長的很像千陌!”
就在眼前梅淩寒愣神的瞬間,薑暖煙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匕首衝眼前之人的胸口狠狠刺去!
隻是她的匕首在離那人胸口一寸之處,便再難寸進,因為她的手腕已經被那人緊緊握住,“諸葛夫人!你可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
薑暖煙手腕受製動不了,可是腿卻不肯閑著,猛的將右腿曲起向上一抬,心中暗暗發狠,不能要了你的命,便讓你斷子絕孫!
“喂!你也太狠了吧!”
眼前的梅淩寒終於不再鎮定,他的手鬆開了薑暖煙的手腕,又極快的在薑暖煙左肩處一拍,稍一借力,人卻已經一個鷂子翻身,翻到了薑暖煙的身後。不等薑暖煙有所反應,他長臂一伸,便緊緊摟住了眼前這個欲與他拚命的女子!
被完全鉗製住的薑暖煙忽然間便放棄了掙紮、反抗!這個懷抱,實在是太熟悉!這個感覺,實在是刻骨銘心!
“諸葛長風?”薑暖煙試探著喚道。
“唉!”抱著她的人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煙兒——!你想謀殺親夫嗎?”
“啪!”薑暖煙還握在手中的匕首啪的一聲跌在了地上,這的確是諸葛長風的聲音!那話語中慵懶的味道她從沒有在第二個人身上聽到過。
“煙兒!”諸葛長風又是一聲輕喚,這一聲包含了他對薑暖煙多少的思念,多少的擔心!
是他!真的是他!
瞬間,薑暖煙便淚如雨下,今日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她幾近崩潰之時,也隻不過流了幾滴眼淚,可此刻眼淚卻仿若決了堤一般,瘋狂的湧出!
這些日子,她對他的擔心,這些日子,她的恐慌,她的害怕,她的軟弱,她的無助,在這一刻,統統爆發!
“煙兒!我,回來了!”諸葛長風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你放心,之後,一切交給我!”
薑暖煙不知哭了多久,才猛然想起正事,如今他難道不應該守在北疆嗎?他出現在這裏,若是被旁人知道,擅離職守,那可是大罪一條!
“你,你怎麼會回來?”薑暖煙紅著眼睛扒開諸葛長風的手,轉過身,看著眼前之人問道。此時,諸葛長風已經將臉上戴著的麵具除去,露出了他自己本來的麵目!
“因為你需要我,所以,我就回來了!”諸葛長風凝視著薑暖煙的雙眸道,“不哭!有我在!”
“我,我沒事!今日隻是出了一些小狀況,一切都好!”薑暖煙將自己所有的軟弱統統收起,“你不用擔心我!北疆呢?你若這樣回來,北疆那邊豈不是亂了套?”
“怎會?”諸葛長風伸手牽住薑暖煙的手,拉著她在暖榻上坐下,這才看向她道,“你剛才以為我是誰?”
“梅淩寒?梅淩寒去了北疆?”薑暖煙恍然,若非如此,好端端的,諸葛長風怎麼會扮作梅淩寒?
諸葛長風唇角一揚道,“還是我家煙兒聰明,千景那個蠢貨猜了半天才猜對!”
看眼前的小女子眸光開始閃爍,諸葛長風趕緊回歸正題道,“是!他與你辭別之後便趕去了北疆,向我賠罪!”
“賠罪?”
諸葛長風點點頭,理所應當道,“那日你們的馬車在路上受驚,便是他下的手,他本想借此接近你,毀掉你的聲譽,結果卻發現你對他起了疑心,所以便又改了計劃!他幾次都差點殺了我最愛的女子,難道還不應該親自向我賠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