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煙心中一緊,臉上卻不露聲色道,“太子殿下過譽了,那也不是家父一人的功勞,當時蘭溪、桃溪的商人都參與了捐獻!家父隻不過擔了一個虛名而已,當不得太子殿下的感謝!”
南宮淩雲的眼眸不由一凝,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被拒絕了?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這些卑賤的商人不是應該感恩戴德,或者順勢往上爬麼?這太不尋常了?
“暖煙小姐客氣了!”南宮淩雲盯著薑暖煙道,“不知我可否請暖煙小姐帶我在長公主府四處看看,我可是聽說,這半個多月的時間,暖煙小姐一直住在長公主府陪九公主!”
“是!”薑暖煙無法拒絕,南宮淩雲已經封死了退路!如果她說不去,那就是說,在薑暖煙的眼中,他這個天鳳的太子還不如一個別國的公主,雖然在薑暖煙心中的確就是這樣想的,但她卻不能如此做!
因為目前,太子,她還得罪不起!
不過,雖然名義上是她帶著太子參觀長公主府,而實際上,卻是她跟在太子身後四處遊走。
長公主府的梅園中。
“婉如,究竟有什麼事,你現在總可以說了吧?”諸葛長風看著眼前一襲湘妃色錦裙的六公主南宮婉如,他都陪她耗了大半天了,實在是沒有耐心再耗下去了!他還想去找他的煙兒!
“表哥!”南宮婉如一抬眸,兩顆淚珠便順著臉頰滾落。
“這是怎麼了?”諸葛長風抬手為她抹去臉上的淚珠,不解道,“梅娘娘不是已經解了禁足嗎?”
“嗯!表哥!”南宮婉如點了點頭,眼淚非但沒有收斂,卻反而越流越多,“表哥,我心裏難受!你知道嗎?以往宮中的宮人見了我都畢恭畢敬,可這次母妃被禁足,我吩咐那些宮人做些事情,她們都推三阻四!”
南宮婉如的聲音越發哽咽了,“即便不推三阻四,也是磨磨蹭蹭。而且,禦膳房的人,竟然還克扣母妃的吃食。母妃隻是被禁足,他們便敢如此,萬一母妃哪天真的惹得父皇不痛快了,還不知會怎樣呢?”
“表哥!”南宮婉如一副可憐兮兮的神色看向諸葛長風,“你說我以前是不是很傻?我竟然都沒有發現這些,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表哥!我心裏好難受啊!”
說著,南宮婉如便將頭靠在諸葛長風的胸口,不等諸葛長風將她推開,便道,“表哥!別推開我!抱抱我!好嗎?這些日子,我好像一下不認識這皇宮了,不認識這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了!”
“表哥!”南宮婉如倚在諸葛長風的胸口道,“這次母妃有難的時候,隻有你給我出主意,而旁人,見了我,卻是能躲多遠便躲多遠!表哥,這個皇宮怎麼就這麼冷?這個冬天怎麼就這麼冷?”
說話間,南宮婉如的身子便瑟縮起來,聲音也更是可憐嬌弱,“表哥!抱抱我!”
唉!諸葛長風不由歎了口氣,猿臂一伸,卻已經將南宮婉如圈在了懷中,梅貴妃將她保護的太好了!她身在皇室,又怎麼可能不去看那些醜惡?這次的事情,南宮婉如怕是真的被嚇到了吧?
“婉如,跟紅頂白,拜高踩低,宮中向來如此!以前你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沒有留意到這些!不過,你也不必擔心,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天鳳的六公主,那些人不會真的對你不敬,否則,皇上也不會饒過他們!”諸葛長風拍了拍南宮婉如的背勸慰道。
而將頭抵在諸葛長風胸口的南宮婉如,看著不遠處梅樹後的那兩個人影,唇角卻浮出了一抹笑意。
“謝謝你!表哥!”說話間,南宮婉如猛然抬起頭來,踮著腳尖,極快的在諸葛長風的唇上印了一下,然後一把推開諸葛長風,轉身就跑。
路過掩印在梅樹之後的太子南宮淩雲與薑暖煙身旁時,南宮婉如隻是頓了一下腳步,滿臉緋紅的喚了一聲,“太子哥哥!”然後便擦著薑暖煙的肩膀小跑著離去。
隻留下她袖角、裙裾間那一串鈴鈴鈴的銀鈴之聲。
薑暖煙的一顆心仿若被一把生鏽的刀子割裂,那疼痛不尖銳,鈍鈍的,卻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粉碎一般!
諸葛長風的臉色此時已難看至極,從看到薑暖煙與南宮淩雲一起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他便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上了南宮婉如的當!
是啊!自從上次為了梅貴妃的事情,南宮婉如向自己撒謊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對她保持警惕!可是,她一直都是如白蓮花一般的女子,剛才那些話她又說的如此的真實,他又怎麼能想到她是別有居心?
“恭喜小侯爺!”南宮淩雲卻好似沒有看到諸葛長風那難看的臉色,雙手一抬,抱拳恭賀道,“難怪那日皇上為婉如選駙馬的時候,她拒絕了!原來你們兩人早就私定了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