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姐,你可知這是什麼?”孫嬤嬤帶著猙獰的笑意蹲在薑暖煙身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薑暖煙瞪著那在燭火下閃著光的繡花針,隻恨恨的又罵了一句,“老妖婆!”
“哼!”孫嬤嬤這次倒沒有生氣,隻是輕哼了一聲,然後才道,“這繡花針的用處可大了,可以繡花,還可以懲治那些口誤遮攔的賤蹄子!”
說著,她便將手中的針向薑暖煙的手臂猛紮下去!
那尖銳的疼痛讓薑暖煙那本就熱血翻滾的心更是猛然一縮,一聲痛呼不由脫口而出,“啊!”
“嗬嗬!”孫嬤嬤輕笑道,“這滋味不錯吧?不過呢,這還不是最上等的滋味,你知道最上等的滋味是什麼嗎?”
孫嬤嬤伸手抓過薑暖煙被敷在身後的手,繼續道,“最上等的滋味呀,便是將這小小的繡花針插入你這指甲下,若是多紮上兩下,再用力一挑,還能剝下一枚完整的指甲呢!怎麼樣,不錯吧?”
“別著急,老奴這就伺候你試試!”孫嬤嬤說著一手攥緊了薑暖煙的食指,一手便將那繡花針向那指甲處狠狠的捅去!
“住手!”
伴隨著這一聲大喝,一把折扇便狠狠的砸在了孫嬤嬤的頭上,讓她“哎喲”一聲驚呼,緊跟著又“撲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卑職見過六皇子!”陳道生看清來人之後連忙行禮道。
門口站著的人,一身淡青色團窠雙龍戲珠紋錦袍,外邊披著一件墨色的大氅,整個人散發著如琢如磨、溫潤如玉的氣質,正是當今的六皇子!
雖說這六皇子在宮中一向不得寵,可他即便再不得寵,那也占著皇子的身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京兆尹官員便可以肆意得罪的!
“嗬!”門口立著的六皇子並沒有看向躬身向他行禮的陳道生,而是望向臉頰高高腫起,額頭、鼻尖密布汗珠,唇角流著血的薑暖煙,“陳大人!好手段!原來京兆尹是如此破案的!看來我應該稟明了父皇,讓他好好嘉獎陳大人!”
淩墨?
薑暖煙此時才看清門口所立之人,正是在慈安寺時為雪兒送來燙傷藥的淩墨公子!可是剛才她聽陳道生喚他為六皇子?他是南宮淩墨!
她剛剛還在想,一會會是誰來救她?是諸葛長風?或者是蕭籬落?再或者是衝進來的千麵。可是卻從未想過,出現在這裏的是與她隻有一麵之緣的淩墨!
薑暖煙這邊正暗自感歎,那邊陳道生已經“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還請六皇子恕罪!卑職,卑職也隻是稟公辦案,還望六皇子見諒!”
“哦?稟公辦案?”南宮淩墨說著走近了那跌倒在地上,正一手捂著額頭,借機遮住大半個臉的孫嬤嬤,猛的一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臉露了出來,“原來是孫嬤嬤!你不是在梅母妃身邊伺候的嗎?什麼時候開始跟著陳大人當差了?”
“誤會!誤會!”孫嬤嬤一臉訕訕的表情,“陳大人辦案,如今罪證確鑿,可這凶手卻死活不承認,所以,老奴便嚇唬嚇唬她!”
“哦,這樣啊!”南宮淩墨將孫嬤嬤從地上拉起,唇角含笑道,“原來嬤嬤沒有在京兆尹當值啊!那嬤嬤還要繼續幫著陳大人審案嗎?”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孫嬤嬤連連告饒道。六皇子在此,她若再敢指手畫腳,怕是永遠也不用回宮了!“隻是不知六皇子怎麼會來薑府?”
“宮宴之後,我步行回府,卻見這邊火光衝天,看方向是大長公主府上,所以便來一看究竟。沒想到,卻又聽聞二夫人之事,便趕來看一看!孫嬤嬤,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老奴不敢!”孫嬤嬤趕忙低頭道。雖然六皇子一直是這種溫和的性子,可是他沒有生母庇護,卻在宮中一直活得好好的,這種人明顯不能得罪!
南宮淩墨這才蹲下身子將綁著薑暖煙的繩索解開,然後扶著她在一旁的紅木圈椅上坐下,“薑姑娘,你還好嗎?”
薑暖煙點點頭,正要開口道謝,南宮淩墨已經在她耳邊低聲道,“有我在,你放心!”
“多謝六皇子!”薑暖煙輕點了下頭,向南宮淩墨道謝。
“陳大人!”南宮淩墨到此時才轉向還跪在地上的陳道生,“起來吧!說一說,這是怎麼回事?”
“是!”陳道生站起身子,躬身道,“經仵作檢驗,薑府二夫人孔幽蘭死與鉤吻之毒,房中有一個酒杯中恰巧有鉤吻之毒!而且孫嬤嬤與王嬤嬤俱都看到薑小姐毒害了薑夫人!”
南宮淩墨點了點頭,沒有理會縮在角落裏的孫嬤嬤,而是望向跪在孔幽蘭屍首旁的王嬤嬤,“這位便是薑府的王嬤嬤了?我來問你,你是看到薑姑娘親自在酒杯中下毒了?還是聽到薑夫人臨死時說薑姑娘是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