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追雨兩人看著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破敗的靶心,連連苦笑,皇上是臉盲,靠的都是耳力來辨別聲音分辨眾人的,娘娘顯然已經看穿了,可她無法當眾揭穿,隻得暗認倒黴。此刻沒有找他們麻煩,可這往後的日子...
“追風,我想起來不周山那裏有重寶要出世,我去照看一下。”追雨渾身一個激靈,立即找了個由頭溜之大吉,與其在皇宮被人折磨,還不如去不周山麵壁思過,這也是一個態度!
追風的臉色黑得像是鍋底,雙手青筋暴起,看著追雨消失的方向,狠狠的一揮,“小人!”
於宅飯廳。
此刻熱鬧非凡。
自從老爺子被皇後親自請回做了宰輔之後,於家就有了隔幾天一起吃早飯的習慣,具體隔幾天,全看於老葉子的安排。
於為民高居首位,清瘦的臉孔不怒自威,他環視著到場的子孫,眉頭輕輕蹙起,三房的人到是到了,可卻沒到齊。
“秀安呐?”於為民有些不悅,這孩子難道是覺得自己有功,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居然會缺席家宴!
“回稟祖父,孫子不知,晨練也未見他人影,想來是前段時間太過疲累,在補眠。”回答的是長孫於秀福,仍然是一副大家公子的風度,隻可惜說的話卻明顯有嘲諷之意。
他這話明麵上是說於秀安是擁立皇帝的功臣,可暗中卻嘲諷他不知進退,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
於為民的心裏也是這樣想的,聞言更是不悅,他一拍桌子,喝道,“老三媳婦兒,還不去叫他起來!”
他於家,從來都是一心為君,就算是有功勞也不可如此張揚,須知伴君如伴虎,不知道哪天皇帝一個不高興,要拿你開刀,那可就完蛋!
三夫人有些尷尬,自從龍璿璣治好了她的病治好,她的氣色也恢複了正常,如今也是為風姿綽約的美婦,此刻被於為民點名,麵上一紅,“父親,秀安不在房中。”
“哦,”於為民一聽不在房中,臉色稍好了些,皺著眉再問,“他去了那裏?”
三夫人的臉色又紅了一下,這次的聲音小了些,“父親,兒媳不知。”
於為民大為光火,自己的兒子去哪兒了,當娘的居然不知道,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實則,三夫人是知道於秀安進宮去了,隻是他囑咐過她,不要像旁人提起,免得多生事端,三夫人也怕他一步行差,給全家惹禍,也不敢多說。
“父親,秀安已經長大,更是布防軍官,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三少爺見自己的夫人局促,破天荒開了口替她說話。
三夫人有些震驚,側頭去看自己的丈夫,見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心中惻然,便轉過了頭,他的心裏肯定還是介懷的。
“布防官而已,區區六品小官兒,也值得炫耀嗎?若要掄起來,祖父現在已經是宰相,一品大員,現在讓一品大員等一個六品小官兒...”於秀祿不屑的嘲諷,什麼擁立有功,不過就是湊巧趕上了而已。
三少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反駁不是,不反駁也不是。
“老爺,宮裏來了旨意。”正難堪的節骨眼,老管家進了飯廳,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內侍。
於為民認得這是朝華宮的太監,連忙起身,他一起來,於家眾人也跟著起身,自動的站在他的身後,準備接旨。
小公公繃著臉,尖聲說道,“皇上有旨,擢升布防官於秀安為禦書房行走,可佩刀免跪。”
於秀祿怔了一下,剛才還在嘲諷人家,一眨眼就高升了?
於為民也有些怔怔,他久在宦海,可像孫兒這樣的升遷速度卻是頭一回碰到,連升了三級都不知,禦書房啊,那是機要重地,能進入那裏的都是皇帝的心腹。
這麼說,於家終於有一人進入到中樞了?
於為民有些興奮的搓著手,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隻是這旨意毫無先兆,讓他也覺得不安心。
“公公,皇上可還有其他吩咐?”於為民拉著小內侍的胳膊,悄悄塞了個大包進去。
小內侍麵不改色,顯然也經曆過這樣的場麵,於為民是宰相,更是炙手可熱的紅人小於大人的祖父,小內侍明白他要問的是什麼,便低聲說了於秀安一大早進宮,如何見娘娘,如何拒絕娘娘,又如何得到皇帝的賞識,最後說了句,“娘娘要教小於大人騎射,皇上不舍娘娘勞累,便封了官。”
小公公說完,沒有多留,他還要趕著回去伺候,現在皇帝身邊可還缺一個大總管,現在不爭取,更待何時啊!
原來是皇後喜歡。這個早該想到。
於為民有些恍惚,獅子街頭,伸手扶著自己的少女,如今已經貴為一國之後,母儀天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這個皇後,在皇帝眼中,那是天。
“管家,粥都冷了,拿下去熱熱,等秀安回來一起吃。”於為民喊道,既是皇後的恩典,那就無需害怕,畢竟皇帝眼中,皇後最大。
“是,老爺。”管家笑眯眯的應著,叫來丫鬟婆子就是一陣忙碌。
於家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也都明白過來,皇後為何對於秀安如此照顧,一個自然是於秀安曾不顧性命的相救,令一個自然是他堅定不移的支持態度。
最後悔的當然是於秀祿,龍璿璣雖然沒有對他怎麼樣,可他這一輩子就別想出人頭地了,而且,他的老子,說不定也要止步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