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泓這才發現宮牆上的丫頭已經沒了蹤影。
他皺了下眉,不置可否,一旁的上官策則笑得合不攏嘴,這丫頭,真是靈通的很!
“得意什麼,保不齊這都是她安排的,風不塵本以為會暗度陳倉,這下要倒大黴了,誰讓他運氣不好,偏偏遇到你家這鬼丫頭。”上官策的笑讓東方泓心裏發酸,自己的皇子皇孫中怎麼就沒有這麼個伶俐的人。
他這純粹是羨慕嫉妒恨!
上官策對東方泓的脾氣非常了解,聽他一直對璿璣吹毛求疵,便知他的內心是非常喜歡璿璣的,東方泓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也不會因為一時心軟留下少月,卻害了少陽。
“父皇。”慕容青蘭上前見禮,落落大方。
“免禮吧,青蘭,你放心,青葉沒事,多虧了你們姐妹的堅持,否則我這老頭子也還被蒙在鼓裏,說不定到死都不知道真相了。”東方泓親自扶起慕容青蘭,雙目慈愛又溫暖。
慕容青蘭卻搖了下頭,“父皇,一切都是我們姐妹自願的,您不虧欠我們什麼。”
“十年不短啊!”東方泓擺著手,他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也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當下說道,“青蘭就負責這裏善後,為父要去看看風不塵那逆賊是如何下場。”
“是,父皇!”慕容青蘭應了一聲,抬頭見東方珂一臉的失魂落魄,連忙道,“父皇,讓珂兒也一同前去吧。”
東方泓沒有開口,而是看著東方少陽,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東方少陽轉過頭,目光柔和的看著東方珂,“一起來吧,他是你的胞兄,一直對你照拂有加,你們兄弟也該重新認識一下。”
東方珂有些茫然的看著慕容青蘭,“母妃,這是什麼意思?”
他剛剛才知道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東方昊居然是自己一母同袍的大哥,這個信息量有點大啊,他有點懵。
慕容青蘭眼眶濕潤,用力點了點頭,“你父親說的沒錯,你隨他去便是,他自然會告訴你實情。”
東方少陽感激的看了眼慕容青蘭,朝東方珂招手,“來兒子,推為父一下。”
東方珂卻站著沒有動,臉色有些難看,眼中盡是迷茫無措,今天對於他可謂是翻天覆地的一場大變。
追雨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子對你與對東方淩不同,你該有所感覺,主子從知道身世的那一天起,就護著你了。”
追雨走過去推木輪椅,東方少陽歎了口氣,“他不是對昊兒,是不能接受有我這樣一個父親,咱們走吧,再遲恐怕要錯過好戲。”
追雨裂開嘴笑,陽光下他的金衣和東方少陽臉上的金色麵具,仿佛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飛雲宮很快就安靜下來,慕容青蘭坐鎮指揮,很快就將飛雲宮打掃幹淨,寬闊的大殿空蕩蕩,牆上的畫依然,紅裙飛揚的少女嬌俏美麗。
“飛雲,你明明可以逃走,卻甘願被殺死,你就是想讓我們知道東方少月的陰謀,十年,我們才將逆賊識破,現在,昊兒和璿璣正在為你討回公道,你泉下有知,瞑目吧。”慕容青蘭注視著畫中明媚的女子,默然祝禱。
天邊白雲悠悠,帶著寒意的風吹過臉龐,耳邊是若有若無的風聲,好似女子的回應,淡然而遙遠。
皇帝寢宮外。
於秀安緩慢卻堅定的舉起了手中的劍,清秀的臉容上是決絕。
風不塵不屑的冷笑,“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知道。”
於秀安平靜的點頭,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清楚,十個自己也不是風不塵的對手。但他不肯讓步,在寢宮的地下入口,她的人已全部進入,為了他們的安危,就是死也拖著風不塵。
風不塵皺了下眉,憤恨的道,“龍璿璣究竟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樣死心塌地的?”
“沒有任何好處,她甚至還勒令我不準冒險,但我覺得我應該做些什麼。”於秀安老老實實的開口,他是個實誠的孩子,並不會撒謊。
風不塵的臉色黑了下來,這話說得簡直是打臉,自己許諾別人那麼多好處,可到頭來卻沒有一個人對他忠心,真是諷刺啊。
“既然你不怕死,風某人就成全了你。”風不塵揮出一掌。
於秀安的劍還沒來得及揮出,身子就被一股大力卷到空中,胸腹處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似乎要裂開一樣。
風不塵甩袖冷笑,“不自量力。”
扭身便朝地下入口走去。
忽地冷香浮動,暗影投射下來,東方昊一手提著於秀安的衣領,恰好擋住了風不塵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