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從程禾的掌中滑落,指甲陷進肉裏,他已不覺得疼,因為心中的屈辱,遠比疼痛大得多!
在眾人不讚同的視線中,程禾慢慢跪了下去,他要忍,他必須要忍,因為娘親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再這樣下去,他恐怕要失去這唯一的親人。
就在他的雙膝快要碰觸地麵的時候, 一隻大手猛然抓起他的手臂,將他提了起來,耳邊是一個人歎息的聲音,“小禾,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那碗粥你娘親也不會咽下。“
程禾不用抬頭也知道來的人是鄰居老陸,對他母子二人頗多照顧,他感激的看了眼中年漢子,倔強的搖了搖頭,“陸叔,你別管,這是我和木少爺之間的事。“
老陸拍了拍程禾的肩頭,給了他一個你放心,我沒事的眼神,繼而轉向木槿,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木少爺,上個月您訂製的東西,可還滿意?我這兒還有個稀奇的玩意,木少爺若是感興趣,下次拿給您看看….您看,程家小子的這碗粥錢,老陸替他墊付了吧,看在我老陸的麵子上,放過他這一次吧。“
老陸個頭很高,三十出頭的年紀,皮膚黝黑,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明明很高的人,此刻站在木槿麵前點頭哈腰的,生生矮了幾分。
程禾心中難受,若不是為了自己的事,老陸何至於這樣低三下四?他不想老陸為難,忍不住上前一步,老陸似乎預感到他會如此,側頭看了過來,那雙眼中卻是極為淩厲,充滿了警告。
程禾隻好站住,戒備的看著魏勇一幫護院,心中打定主意,若情況不對,他斷然不會讓老陸為自己受過便是!
“是啊,木少爺,老程家的沒幾日好活了,說不準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你行行好,讓她吃頓飽飯。“
“是啊,木少爺,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這混小子一般見識了,繞了他這一次吧。”見老陸出麵,圍觀的百姓也紛紛求情起來。
老陸是個木匠,手藝很好,還是個老好人,江州城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他開口,多數人都會賣個麵子。
然而,木槿,絕逼是個敗類。
三角眼一轉,嘴角咧著,冷哼一聲,“老陸,怎麼著?看上哪個病秧子了?還是說,這狗崽子是你的種兒?”
惡毒!
這話說得,就算你不同意,你也不用這麼陰損吧,誰不知道老陸沒有成親,現在這麼一說,變得老陸和程家夫人有染了,真是陰損!
“木槿,你住口,不準你侮辱我娘!”程禾什麼事都能忍,唯獨這件事他不能忍,娘已經夠苦的了,他不想再讓她背負罵名!
“狗崽子,你鬼叫什麼?你連自己的老子是誰都沒搞清楚,本少爺看你就是個狗娘養的!”木槿轉動著三角眼,跳腳叫道,完全不給任何人麵子,態度十分囂張!
“我殺了你!”
程禾猛然上前,抄起鍋裏的鐵勺子就衝了上去,湯汁飛濺….隻輪了兩下,就被魏勇製住了。
本身很瘦加上好幾頓沒吃飯,程禾根本沒什麼力氣,就算不是魏勇這樣的練家子,其他護院,他也打不過。
魏勇揪著程禾的衣領,滿臉獰笑,“狗崽子,你還想打木少爺?誰借給你的膽子?”
“給我打,往死裏打,讓他知道誰才是江州的王!”被一滴飛濺的湯汁射入眼睛,燙的木槿哇哇大叫,他幾時受過這種侮辱,頓時起了殺心。
護院們一聽,呼啦啦上來五六個人,圍著程禾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老陸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死命的衝進去,撲到在程禾身上,替他擋住一大半的力道,須臾功夫,就已經鼻青臉腫,更是吐出了一大口的血!
見紅了!
這還了得!
“老陸!”
看見好人被欺負成這樣,百姓們都很憤怒,有幾個受過老陸恩惠的男人,咬著牙加入了戰團……..木槿紅了眼,調出了所有的護院,一些和木家關係好的富商,也派人過來幫手,雙方混戰在一處。
“住手,都住手,不準打架!”
“快去通知風哥!”
一對巡邏的府兵從遠處跑來,紛紛拔出了佩刀,想了想又將刀收回,他們 的將軍曾說過,他們的刀是用來砍敵人的,而不是老百姓。
一隊府兵十人,群毆的百姓們卻有五六十人,他們根本拉不過來!反而被拉斷了盔甲,打歪了帽子,有幾個兵的衣服也被撕破了。
看著狼狽的手下,小隊長急得跳腳,卻又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