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滄海之域的天空中,如同懸掛著一輪血日,血色寒光無比耀眼,恐怖驚人。一時間,整個天與海的廝殺仿佛都停止了,天地一片肅然,如同等待死亡降臨。
許久的醞釀,最終爆發開來。一道道血光凝聚如劍,劃破蒼穹,向著滄海王城鋪天蓋地的飛來。
“速速退回王城……”滄海老祖的聲音響徹天宇,而後便見整個滄海王城密密麻麻的符文亮起,深藍色寶光閃耀,欲與血光相抗衡,籠罩著整個滄海王城。
然而,終究是有人退的晚了,不論是滄海子弟,還是紅眼的海匪,在接觸血劍的一瞬間便爆碎,化作血霧,將著方天地染得更是森然恐怖了。
於此同時,滄海王城的禁製也發動了。隻見整個滄海海麵開始旋起巨大漩渦,而滄海王城則正處於漩渦中心,四麵的海水如同卷起龍卷風,一道道水龍張牙舞爪的迎向漫天飛來的血劍。
接著,整個海平麵開始上升,無盡的海水淹沒了漫天血光。滄海王城雖然沒有動,但此刻看上去卻如同正在以驚人的速度下沉,四麵的海水如同幻化萬壑千山,守衛著滄海王城。
爆碎的悶響和水龍的怒吼為這戰場演繹一首殺伐之曲。這首曲,血淋淋,慘絕人寰,聞之膽寒。
許久以後,曲終,而後海麵落平,開始降起了血雨。這是一場洗刷,整個天與海都豁然開朗了,再無黑壓壓密麻麻的血戰修士。
無論是海匪,還是未退走的滄海子弟,都化作了這場血雨,不見骨,不見魂。
黑岩浴血而立,身體上已是多處傷痕,有嚴重之處,甚至可見碎骨外露。然而,黑岩卻並未在意,此刻正冷目的看著這一場血雨。
這一場洗刷,自己的部族幾乎葬盡。那裏有自己的親子後輩,也有多年的手足兄弟,他們在死亡來臨之時,甚至未能動容,是真的成了戰爭工具,沒有了神與魂,是隨手可以丟棄的棋子。
難道自己委屈求全,也終究是救不了他們嗎?黑岩麵寒,心更寒,這究竟是要麵對怎樣的劫難啊?難道真的沒有一條活路嗎?
長風戰艦已是支離破碎,化作殘骸,幸存之人寥寥無幾。東羅島主悲切的看著這一切,眼神中隱藏的怒火如同一口即將爆開的火山,欲擇人而噬。
東羅老祖並沒有動用虛天螺,這一擊,散亂異常,並不是最強力的一擊。
此時極遠處還在閃耀的血光,開始翻湧,而後完全化作一支箭。這如同一輪血色太陽,化作了一支山嶽般巨大的箭枝,目標直指滄海王城。
東羅老祖雖然也是傷痕累累,但鬥誌卻未減分毫,看著那橫與天際的巨箭,整個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威能幾乎減半的虛天神音,又能消磨這枝血劍多少威能呢?
東羅老祖不知道,但今日哪怕就此殉道,也要配合虛天神音盡可能的消耗這血箭的威能,為滄海王城爭取一線生機。
隻要王城未破,滄海便還有希望。
很快,血箭動了,如同一顆天外隕星。東羅老祖也動了,祭出虛天螺,而後一道真言吐出。這與梵刹真言不同,是另一種繁奧的音節,通過虛天螺,演化一顆星辰般的能量團,嗡嗡震顫,響動虛空,而後向血箭撞去。
一道真言,仿佛瞬間抽空了東羅老祖,甚至在那一瞬,東羅老祖的身影在微晃,幾乎跌倒。
然而緊接著,東羅老祖周身便亮起血光,軀體竟驚人的開始膨脹,如同要炸開,這分明是要自爆。
虛天神音與血箭相撞,迸發刺目的神光,同時伴有震耳轟鳴,便是整個天空都突然又明亮了幾分。然而,血箭輕易的破開了那神音所化的星辰,雖然色澤暗淡了三分,卻仍是餘勢不減的射向滄海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