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啦哇啦哇啦……
淩芊依眼睛盯著銀盤裏的那五兩銀子噌噌的發著光,想都沒想的一下子就跳了出來,“要醫治失憶症的病人,首先要清楚他失憶的原因,有的是身體受過創傷,有的是心理上的原因,選擇性的失憶……”
“何謂選擇性失憶?”男人忽然問道。
淩芊依雖然被打斷很不滿意,但還是老實道,“就是會對某段特定的時間或人發生的事情遺忘,而其他的事情都還記得,這樣的人一般是受過巨大的刺激,有的是強迫自己去選擇性遺忘的。”
“如果是忘記了某個人,該如何去治。”
“越是忘記了誰,就越是反複的去提到那個人以及曾經發生過的事,或者幹脆整天出現在他的眼前晃,刺激他的大腦……”
“原來是這樣……”男人輕輕的嘴角勾了勾,淩芊依忽然渾身一抖,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第一個題目,淩芊依毫無懸念的獲勝。要是現在這五兩銀子已經揣進了懷裏,她一定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可問題是那五兩銀子還穩穩當當的擺在那銀盤上,閃啊閃的,要是現在不比了,那銀子也就長了翅膀飛了,淩芊依不甘心的留了下來。殊不知那五兩銀子就是掛在毛驢頭頂上的胡蘿卜,引著那頭笨驢往前走。
第一輪的比試淘汰了十個人,留下來的參加第二輪的比試。第二個題目具體是什麼淩芊依沒細聽,貌似是比試武藝吧,那個叫阿榮的女人招了招手,就見兩個人立刻抬了一個兵器架子上來,刀槍棍棒劍剪箭,樣樣齊全。
阿榮剛說完可以自己選擇趁手的兵器,架子上就空了一大半,淩芊依是打定了注意必輸的,慢條斯理的走過去,隨手挑了一把小孩子玩的彈弓在手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抬頭的時候,對上那個男人的視線,嚇得她趕緊揣了彈弓擠回了人群。這人是跟她有仇嗎,幹嘛老盯著她不放?
大家排著隊一個一個輪流上台表演,有的呼哧呼哧的耍大刀,有的嘿呦嘿呦的輪重錘,結果一個沒拿住,飛了出去,砸傷了兩個人,三人退出比賽。
接下來有玩雙截棍的,有耍長槍的,但是因為有之前的陰影,都有些小心翼翼了,輪到淩芊依上台,她隨手拉了拉彈弓上的皮條,連顆石子都沒用,咻的一聲,空氣震飛的聲音,台下一陣哄笑,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可是剛邁出一步,就從半空中撲棱撲棱的掉下一隻飛鳥。
眾人傻眼,淩芊依石化,阿榮怔了怔,然後快步的走過去將那隻可憐的小鳥撿起來察看。它身上並沒有新傷,但翅膀上有一個箭傷留下的疤痕,很明顯是曾經被箭傷到過,估計是這次正在半空中飛著,忽然聽見射箭的聲音就誤以為自己被射中,所以掉了下來了。
真是運氣,狗屎的運氣!淩芊依在心裏氣得直跳腳,沒看見男人袖子下握著幾顆石子的手。
最後一個題目就比較簡單了,阿榮把大家帶到了一個池塘邊上,裏麵放養著很多紅豔豔金燦燦的小魚,比試的規則就是看誰捉的魚多,方法不受限製。
然後剩下的人又撲棱撲棱的都跳到了池塘裏,有的用手,有的用簍子,有的用叉,唯有淩芊依扛了一根竹竿慢悠悠的晃了過去,慢悠悠的在池塘邊上坐下,慢悠悠的將竹竿往池塘裏一放,然後手撐著下巴就開始打瞌睡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淩芊依被人用手推醒,打了個哈欠,淩芊依揉了揉眼睛,看清站在跟前的是阿榮。
阿榮鐵青著臉把竹竿從水裏提了出來,“你這是幹什麼?就算是釣魚也該有個魚鉤吧?”
“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薑太公是誰?”
“我爺爺。”
“嗬嗬,是嗎,那你釣到幾條魚?”
“一條也沒有,比賽是不是結束了?”淩芊依站起來拍拍屁股就要走,阿榮一把拉住她。
“你贏了,主子剛剛說,這道題是考驗大家的慈善之心……”
手裏的竹竿啪啦掉進水裏,淩芊依身子抑製不住的顫抖,轉身,尋找著那雙黝黑深沉的眸子,毫無意外的,那人也在看她,見她猛地轉身,他似是沒有料到,有些尷尬的閃了閃目光。
哼哧哼哧的走過去,淩芊依怒氣衝衝的瞪他,“是不是你搞得鬼,說,你究竟有什麼目的,非要這樣千方百計的把我留下來?!”
男人沒說話,樹影斑駁的投在他的臉上,陰晴不定,他抿著唇看了她很久很久,才道,“你就這麼不想留下來嗎?”
“……”
“就算是我千方百計的想要讓你留下來,也留不住麼?”
“……”
“如果,是我懇求你,也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