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兒,你去打開房門,把咱們院子裏的人,能叫出來的,都叫出來!另外,找個力氣大的,你們二人拿著棍子,守在院門口,沒有我的吩咐,不準放任何人出去!誰要是敢硬闖,給我放手了去打!若是有人前來,立刻過來通報,明白嗎?”沐婉由秦媽伺服穿著衣服,吩咐尋兒道。
尋兒原本是一個三等小丫頭,沒經曆過大場麵,不禁有些膽怯道:“大小姐,奴,奴婢不敢,奴婢害怕……”
“怕什麼?我即使再不濟,也是沐家堂堂正正嫡出的大小姐,你聽我的,不必害怕!就算真出了事,自有我頂著!快去!不然晚了,我們可能…隻有坐著等死!”沐婉簡明扼要說明,堅定地看著尋兒,重活一回,她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自己去親力親為,況且她對沐家的諸多事宜不明,身邊不培養一兩個得力的助手怎麼行?就看這個尋兒行不行了。
尋兒定了定神,感覺到大小姐為人處事的確和以前不同了,便打定主意,鼓起勇氣道:“好,奴婢一切全憑大小姐吩咐!”說罷,打開房門,匆匆去了。
院內,荷花正趾高氣揚地站在院內中央,指使著帶來的四五個粗使婆子,四處搜索,忽見正房的房門,四敞大開,她不由嚇了一跳。
尋兒從屋裏出來,轉身便去叫人。
荷花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小丫頭,正想叫住她。
沐婉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一隻手搭在秦媽手臂上,一隻手捏著從床頭順來的絲帕,猶如從清宮大內走出來的一宮之主,慢條斯理,優雅地走出來,叫住她道:“外頭站的,可是荷花?”
荷花聽到沐婉叫她,怔了一下,並未將沐婉放在眼裏,而是眉眼一挑,打量著沐婉纖弱無骨的小身板,刻薄地說道:“不是我,還能是誰?!”說著,語氣又一改,似乎有些驚訝,仿佛才看見沐婉,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小姐啊?大小姐,這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怎麼沒有人去向老爺稟報,真是不懂規矩!昨個老爺還跟我們姨娘提起,擔心大小姐這一覺睡過去,再醒不過來了呢。”
這話說的,分明就是巴不得沐婉如早死呢!
秦媽一聽肺都快氣炸了,“你是怎麼說話的?大小姐豈是你……”
沐婉忙按住她道:“媽媽別急,有道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媽媽何必跟她一般見識,不過隻是一條畜生而已。”這個荷花一見麵便咒她死,自己回敬她一句,不為過吧。
“你……你罵誰?”荷花頓時瞪大了眼睛。
平日裏荷花跟在姨娘身邊目中無人慣了,這沐府上下誰人不知她荷花是姨娘身邊最得力的人,哪個不是對她禮上三分?如今被人指著鼻子罵作是狗,這口氣,叫她如何咽得下去?氣憤之餘,荷花實在忍不下去,不由失控的衝上前去,沒好氣地指著沐婉的鼻子,叫道:“你,你才是狗!”
“放肆!不得對大小姐無禮!”秦媽出口喝道。
荷花根本就沒把沐婉當主子,又豈會將秦媽屈屈一個下人放在眼裏?越發張狂道:“我呸!少在這裏給我擺譜,冒充主子!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是哪門子的主子?老爺一年之中能來幾回?怎麼就沒將你打死……有娘生,沒爹養的!怪不得老爺不得憐惜,像你這種生來克祖的賤人,還不知道是那婦人從哪個門裏抱回來的呢?小婦養的,也是未知!”
好一個出口傷人,仗勢欺人的惡丫頭!沐婉聽得真真切切,也從中聽出了一些源頭,不過她可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原主沐婉如,不好好還擊回去,還真對不住她的本性。
心裏想著,沐婉揚起手,照著荷花的臉頰便狠狠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她打得又快又準,眾人隻聽“啪”得一聲脆響。
荷花的臉上頓時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人踉踉蹌蹌往後倒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在地,驚得她帶來的那四個婆子,有人叫了一聲“小心!”有人失色,四個人反應過來,慌忙上前去扶她。待她站穩,想想姨娘平日對她縱容,何曾讓她受過這樣的委屈,眼下竟被這個在沐府半點兒都不得寵的大小姐當眾打了臉,丟了麵子,這還了得?一咬牙,荷花掙開眾人的扶持,怒不可遏衝著沐婉叫道:“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不待話音落下,便張牙舞爪地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