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之前並未受這樣的傷，陸清雅是知道的，唯一可能就是在她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凡，告訴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清雅呢喃著，伸手想要去觸碰蕭凡的手臂，然而手剛伸出去卻又縮了回來，她怕弄疼了蕭凡。
看著這隻手臂，陸清雅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昏迷之前的種種，再一次確定了蕭凡手臂上的傷是在她昏迷之後留下的。
漸漸的，她想到了自己剛醒來時的感覺。那時候口中與腹中都有辟穀丹的芬芳氣息，然而同樣還有這一股葷腥味。隻是當時陸清雅並未在意，此時想起來，整個人巨震，臉色唰的慘白如紙。
當時，她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若是蕭凡早就煉製出辟穀丹，那麼她應該很快就能醒來。這說明蕭凡是在後來才想到煉製辟穀丹的。在這之前的數日裏呢？
陸清雅知道自己是因為饑餓加上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倘若身體在一日之內不能得到能量補給，那麼就絕對不可能活下來。想到這些，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嬌軀顫抖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厲害。
“不，不會的，不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陸清雅疊聲自語，眼中充滿無盡的恐慌與痛苦，整個人都在哆嗦。
“清雅姐，你不要這樣！”
蕭凡伸手想要去抱住她，陸清雅卻突然飛身而起，滿頭的青絲飛揚，眼中淚水滾滾而落，仰天發出一聲哭叫。
“啊！！”
“啊！！為什麼？天啊，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陸清雅厲聲哭喊，滿頭青絲根根飛揚。
蕭凡看到那飛揚的青絲漸漸褪去了顏色，隨即在刹那間化為一頭白發！
“清雅姐！”
蕭凡心中巨顫，宛如刀割，猛地從背後抱住她。
“噗！”
一蓬鮮血從陸清雅的口中狂噴而出，她的心髒狠狠抽動著，連帶著整個人都在痙攣，口中的血液汩汩而湧，卻不斷發出痛苦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蕭凡心疼無比，從背後緊緊摟著她。
“清雅姐，你不要這樣。一切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都好好的。以後我們再不會分開，我們永遠在一起。”
“嗚嗚。”
陸清雅顏麵哭泣，哭得像個孩子。她心亂如麻，已經不知道自己改怎麼辦了，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無法接受自己是靠著食蕭凡的血肉而活下來的事實。對於她來說，這太過殘忍，宛如有千萬把刀子在割裂著心。
“對不起，對不起！小凡，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陸清雅泣聲自語，聲音很空洞，像是失去了靈魂的人發出的聲音。
“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你不許你這麼想！”蕭凡將陸清雅的身體轉過來，捧著她的臉。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掙紮。
“清雅姐，你看著我！”蕭凡說道，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隨後抓起了她的手，將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裏有一道未曾徹底消失的傷疤。
“這道傷疤，是你賦予我生命而留下的。清雅姐，你用自己的血液為我延續生機，我為何不能這般為你付出？最重要的是，我們都還活著，還活著！未來我們將有許多溫馨快樂的時光，在那漫長的歲月中，我們彼此相伴......”
“真的可以麼......”
陸清雅的眼神中充滿迷茫，不敢看蕭凡的眼睛，不知道如何去麵對。隻要一看到蕭凡的臉，她就覺得自己是個罪人，不但沒有照顧好他，反而讓他為自己付出那麼多。
說到底，她是無法原諒自己，不肯放過自己。
“清雅姐。”蕭凡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將她臉上的淚痕抹去，輕輕地說道：“我的體內有你的血液，你的體內有也有了我的血液。我們已經是一體，不應該分彼此，就如我與小姨姐姐一樣。你不應該責怪自己，否則我也會責怪我自己，恨自己無能，讓你以血液為我續命，險些失去性命。”
“小凡！”
陸清雅猛地抱住了蕭凡，撲在他的胸膛上放聲痛哭。
“對不起，對不起！”
“好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蕭凡輕輕拍著陸清雅的後背，柔聲安慰道。看著她那如雪的白發，眼中閃過深深的痛楚。
“清雅姐，你先躺在我懷裏睡一會。”
蕭凡拍著她的背。
“嗯。”
陸清雅發出輕嗯，她實在太累了，精神上的疲累讓她很快就熟睡過去。在蕭凡的懷中，感受著他的心跳與體溫，有種無比踏實的感覺。此時此刻，她什麼都沒有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