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那屍體,真的還,還能喘氣?”我的上下牙齒也不知不覺的哆嗦起來。
憐憐沒有回答,一咬牙橫持著匕首,上前幾步,刷的一下,再次揭開了那具紙棺。
紙棺裏麵的屍體緩緩的揚起左手,十分虛弱的吐出了兩個字:“冷,冷。”
我當時簡直要崩潰了,心裏不止一萬遍的重複著,他瑪德,碰到妖精了。
“活人?這裏麵裝的難道是一個活人?”憐憐有些懷疑的扭頭看著我。
我壯著膽子上前幾步,哆哆嗦嗦的朝棺內望去,刹那之間,我渾身上下如墮冰窟。
“快,快,快把他扶起來,我,我馬上就去點火。”
我有一種即將崩潰的感覺,棺材裏麵的那個人是徐渤,早已經凍得神誌不清了。
當時我的大腦裏一片空白,朦朧中隻有一個念頭:點火,救人。
紙棺特別易燃,片刻之後,就竄起了熊熊烈焰。
火光把周圍照得如同白晝,附近的陰寒之氣也隨之一掃而空。離得最近的那些陰兵不甘的嘶吼著,咆哮著,最終也隻有無奈的遠遠避開。
憐憐看著那些不斷被火舌吞沒的紙棺蓋子,笑逐顏開的說道:“這會暖和多了,你看好你的朋友,我再多弄一些紙棺蓋子來燒。”
一直烤了大約十幾分鍾,徐渤才緩緩睜開了眼睛:“我,這是在哪?”
我終於鬆了口氣:“總算把你救過來了,快點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兒?”
徐渤此時還沒有完全清醒,他神色木然的看了我一眼,繼續重複的問道:“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
憐憐抱了一大捆紙棺蓋子回到火堆前:“他之前應該喝過含有迷藥的水或飲料,到現在還沒徹底清醒過來。”
我把徐渤又往火堆前麵挪了挪:“他應該很早就被送到這裏來了,隻是這裏這麼冷,他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憐憐指了指麵前的紙棺:“紙棺蓋嚴之後,起了很大的保溫作用,或許這就是讓他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原因吧。”
我似信非信的點點頭,不斷揉搓著徐渤的皮膚,幫他活血。
又過了十多分鍾,徐渤終於真正清醒過來。他十分虛弱的看著我,眼神裏全是擔憂。
“沐,沐灝,你到底還是來了,我差點替你死了。”
我小心的扶著徐渤坐了起來:“兄弟,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快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渤的眼睛裏慢慢的恢複了一些神采,他緩緩地伸出兩個指頭,我知道他的意思:要煙抽。
煙盒裏還有七八顆煙,我點燃兩支,一支塞到他的嘴裏,另一支留給自己。
徐渤看了眼煙盒,晃了晃圓圓的腦袋,老毛病又犯了:“我靠,沐灝你說你是怎麼混的?這都啥年代了,還抽塔山這種破煙,真塔馬給煙民丟臉啊。”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少他娘的廢話,剛緩過點神來你就嘚瑟,趕緊說清楚這到都底都是些什麼情況?”
徐渤忽然正經起來,他深吸了一口煙,有些發呆的看著通紅的煙頭,喃喃道:“這裏麵的水,深的很哪。”
“我呸,你裝什麼正經?老子差點就被你害死了,要不是你的一個電話,老子又怎麼可能巴巴的從河北跑到這來?還好幾次險些把命都搭上?”我越說越氣憤,想想這半宿的遭遇,真有股要掐死他的衝動。
“唉,你說你急個屁呀?卷到這個事件裏的人,有哪個不是把腦袋別在了腰帶上?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宿命。”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剛才這話說得一著急,立刻不停氣的咳嗽起來。
我聽得有些懵了,雖然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有多嚴重,可是看徐渤那表情根本不像在開玩笑。
我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整理出一條清晰的線索,可是今天這一晚上經曆的事情紛亂複雜,一時之間,又怎能弄出個頭緒?
一邊的憐憐忽然開了口,語氣很嚴肅:“徐渤,你應該知道沐爺吧?我就是沐爺的那個養女。我不得不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徐渤的眼睛忽然一亮:“你,你是沐爺的女兒?——按照你的說法,沐爺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對麼?那可太好了,隻要沐爺出馬,肯定萬事大吉。”
憐憐衝著徐渤認真的點了點頭:“徐渤,你心裏應該清楚,有些事情,還不能過早的讓沐小爺知道。而且,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他們這次的全部計劃,其實都是衝著沐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