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遊扶住楊大樹道:大叔,他們兩個沒事吧?楊大樹喘息一會兒,才能說話,借著月光,隻見他臉色蒼白,神情萎靡,全身無力。
楊大樹輕笑道:你這小子有我少年的風格,你放心,他們兩個有各自的門派護身,極淵不會輕易傷害。倒是你,得罪了極淵,還想著去顧他人。又道:你會踏空之術甚好,你背著我,我們邊走邊說,希望在我死之前你能趕到桃都山腳下。
慕子遊便照做,途中道:大叔,你會死嗎?那真是很不好,我還想向大叔請教武功呢。
楊大樹笑道:看來我們兩個沒有師徒緣分,若你我早些遇見,我倒會交你這個朋友。又道:我有一件事拜托你,你可答應。
慕子遊用力點了點頭。楊大樹笑道: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這真是好笑,不過你背著一把模樣相仿的“習陋劍”,也算有緣呢。算了,無需計較這麼多。又道:桃都山腳下有我的一個徒兒在那,她叫白芍,是個小可愛,鬼靈精,她很聰明,學藥也很快,咳咳,我死了之後,希望你能照顧她。
慕子遊訝異道:原來你就是白芍的師傅啊,我真笨,一直沒想到。楊大樹道:怎麼,你見過白芍?慕子遊道:對啊,我現在還惦記著她做的蔬菜飯團和百花酒呢。楊大樹道:是啊,我也好想再吃一次呢。慕子遊道:大叔放心,我要加速了,你一定能吃上的。
東邊的天空漸漸發白,朝霞便如紅花綻放,鋪錦千裏長空,萬裏山河。慕子遊一路披霜帶露,衝風冒霧,傾盡全力,體力已然耗盡,不禁眼前一白,便感天昏地轉,倒在地上。其實楊大樹早已往生,就在他說了那句:我也好想再吃一次呢。慕子遊隻想著我要用力的跑,因為大叔還要吃白芍的酒飯呢,沒發覺他的身子已經冰冷,隻是不停的跑……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子遊隻感炙熱難耐,口幹舌燥,不自覺睜開了眼睛,正是日奪中天時候。慕子遊忽然反應過來,趕緊察看倒在身旁的大叔怎麼樣了,隻見楊大樹鼻息全無,臉如白紙。
慕子遊不禁推著他身子叫了幾聲大叔,卻那還有回答呢。慕子遊隻得歎了口氣,不禁淚眼婆娑,心裏沉重異常,呆坐了一會,想起了老婆婆臨終時說過:人難免會死的,也無需太過傷心在意,你隻要心裏有我,我卻還是活著的。慕子遊心道:大叔為了救我才被那極淵打死,我自然永遠將他放在心裏,現在最要緊的是去見白芍,好好安葬大叔。思緒已定,便背著楊大樹繼續往桃都山去了。不一時來到小木屋,白芍卻並不在家,慕子遊找楊大樹身上的鑰匙開了門,見到桌上杯子壓著一張紙,走近一看,原來是一杯百花酒,慕子遊正渴,便一氣飲下。再看那紙上寫道:師傅,黃金寨主奎牛派人來叫你去幫他醫治頭疾,嘿嘿,我先替你去診斷一下,如果我搞不定的話,我會叫人來請你的。飯菜都在灶上溫著,記得吃啊,先來一杯開胃酒吧。慕子遊便馬上去灶房吃光了飯菜,他實在餓到不行。正所謂入土為安,慕子遊便找了一顆大樹,在樹下用他那把黑色鐵劍挖了一個深坑,又摘來許多花草墊在下麵,安葬好之後,用劍在樹幹刻上“楊大樹”三個大字。慕子遊跪在墳前拜了頭,道:以前老婆婆跟我說,他希望死了之後能埋在大樹下,但很可惜她的願望沒能實現,她說一切從自然中來,也回歸自然中去,道法自然。我雖然聽不懂,但也覺得埋在大樹下挺好的,可以不用曬太陽,淋大雨。所以請大叔原諒我自作主張就這樣埋了你。說完又重重叩了幾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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