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0
洪洞縣遷民
這一帶的人都說:“咱是山西洪洞縣野翅窩人。”這倒不假。不過,要說野翅窩,得先說大槐樹。在洪洞城北二華裏的賈村西邊,有座廣濟寺院,殿宇巍峨,僧人眾多,香客往來不斷。在廣濟寺院內有一株樹身數圍、蔭蔽數畝的漢槐。古樹參天,樹上老鸛窩挨挨排排,非常好看。
洪洞縣地處交通要道,明朝政府想遷民,雖不是專遷洪洞人,但把洪洞當作遷民重點。便在廣濟寺和大槐樹下設局駐員,辦理處適事宜。這時,明朝政府廣貼告示,欺騙老百姓說:“不願遷移者到大槐樹下集合。須在三天內趕到,願遷者在家等候。”人們聽到這個消息紛紛趕到大槐樹下,不幾天,大槐樹四周集中了十幾萬人。這天,一大隊官兵包圍了大槐樹下的百姓,一個官員大聲宣布道:“大明皇帝勒命,凡來大槐樹之下,一律遷走。”這道命令好似晴天霹雷,把人們都驚呆了。但不久就醒悟過來,他們受騙了。人們有哭的,有叫的,有破口大罵的,有呼兒喚女的,有哭爹叫娘的,可是已經晚了,怎麼鬧也無濟於事。
官兵強迫人們登記,發給憑證,每登記一個,就讓被遷的人脫掉鞋,在每隻腳小趾砍一刀作為記號,以防備有人逃跑。所以遷民後裔都有小足指甲兩瓣的特征。
官兵強迫百姓登記後,為防止逃跑,把他們反綁起來,押解移民上路。人們望著大槐樹,望著大槐樹上的老鸛窩,依依難舍。人們走遠了,還流著淚水遙望著老鸛窩。因此,天長日久,人們將老鸛窩作為家鄉的標誌。
移民的手長時間被捆著,胳膊逐漸麻木,不久,也就習慣了。以後,遷民們大多喜歡背著手走路,因此,遷民後的人也沿襲了這種習慣。
在押解的過程中,由於路途遙遠,途中不免有人要小便,隻好向官兵報告:“老爺,請解手,我要小便。”次數多了,這種請求也就簡略了,隻要說聲:“老爺,我解手”,就都明白是要小便。此後,“解手”便成了小便的代名詞。
遷民們到了新的居住地點,到處一片荒野,隻好用自己辛勤的雙手建築房屋,開荒種地。不論幹什麼都會聯想起故鄉的山山水水,為了寄托對故鄉的留戀,大多在自己大門口栽上槐樹,表達對故鄉的留戀和懷念。乞丐充軍
清代鹹豐年間,一個農民遭天災人禍,在家難以度日,隻得外出討飯。幾個月之後,流浪到湖北,在武昌街頭乞討糊口。
到了秋天收割之際,他在田間捉了十幾隻蟈蟈兒叫賣街頭。走著走著,碰上四個闊家子弟,看到這人賣的蟈蟈兒,喜上心頭,圍著想買,但又不願給錢。這人靠賣蟈蟈兒的錢糊口,怎能舍得叫人白白搶走呢。三說兩說,爭吵起來,一爭吵,不免動手抬腳,圍著看的人雖多,卻無一人出麵評理。雙方拉拉扯扯成了官司。
真是巧,武昌道台正是這人的鄉鄰王東槐。王東槐祖籍滕縣望家鄉蓋村,出身清貧,自幼苦讀,後來考取翰林,曾教過鹹豐皇帝。王東槐為民除害,為國除奸,本參親洋派的首領穆彰阿,得罪了皇帝,由京理大臣降為武昌道。王東槐升堂細問,得知賣蟈蟈的是自己的鄉鄰。便靈機一動,聲威滿堂地問這人:“你這鄉民為何給這四個少爺爭吵相鬥?如不實講,定動大刑。”這人向前跪半步說:“小人在街頭賣給這幾位少爺十幾個山草驢(蟈蟈),他們不給錢硬搶,請老爺明察。”王東槐將驚堂木猛拍一下,高聲喝道:“被告聽真,你們是不是想買山草驢?”幾個闊家子弟異口同聲地說:“是,老爺”。王東槐緊接著問:“是否給錢?”闊家子弟說:“未曾給錢”。王東槐怒不可遏地說:“買驢付錢,理所當然,驢子按匹付錢,限期一天交齊。”幾個闊家少爺,跪爬半步,頭一磕到地:“老爺,小人冤枉。”王東槐再一次猛拍驚堂木:“買物交錢,理所當然,所謂冤枉,無非在街上鄉民打了你們幾下,雖沒傷筋動骨,亦是對人身的侵犯,理應處罰。”說著揮筆批示:“驢錢當日交齊。賣驢者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打人,國法難容,充軍至荒涼邊遠之域的黑風口,龍馬道。明日一早由官軍一百名押送,風雨不阻,違者治罪。“一聲”“退堂”,眾人散去。幾個買山草驢的少爺,親眼看到乞者治充軍之罪,再也不為把蟈蟈兒當毛驢來賣鳴冤叫屈,隻得怏怏而退。